路上还碰见了两位耄耋老人，花白的头发也被日光染上了一层暖意。

其中较高的一位腿脚似乎没那么好，他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牵着身旁的人，两人走得都很吃力，颤颤巍巍又微妙地保持着一种刚好的平衡。

他们看见秦司楚闻恔两人冲他们笑了笑。

闻恔见状想要起身。

他的腿真的没有那么严重，都是他家老板大惊小怪地要扣他误工费。

他还不至于和两位老人来争夺轮椅资源。

但是腿脚不便的那位看出了他的意图，连连摆手。

“我……”

“他怎么坐轮椅了？”个子稍微矮一点的那个老人抢在他面前开口，说完还伸手隔空点了点闻恔的方向示意。

另一位老人面漏歉意，但还是先回答了他伴侣的问题。

“他的腿不舒服。”他用拿着拐杖的手把伴侣的手包住缓缓放下，然后重新把拐杖柱在地上，“这样说别人和指别人是不礼貌的，下次不要指了好吗？”

他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转身对闻恔道歉，而后还鞠了一躬。

虽然动作迟缓但是透露着一种小孩子的心性。

闻恔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有何动作，只得坐在轮椅上给老人鞠了一躬。

那老人作势还要再鞠，被一旁的人笑着拉住。

“不好意思啊。”拄拐老人冲他们笑了笑，脸上的纹路深刻又温柔，“我爱人他生病了，说出来的话希望你们不要在意。”

闻恔摇了摇头表示不会介意。

“你也站起来。”矮一点的老人先是冲着闻恔说，而后又把头偏向了一侧，“你这才20岁就不愿出门，医生说你这样五年就只能在床上哼哼，到老了肌肉萎缩了我才不陪你。”

话语里充满了嫌弃，但又拉紧了旁边人的胳膊。

“到老了我就去找别的老头跳交谊舞。”

“那你得每天陪我出来走走。”

“再说……”

像这样的对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日复一日，让两位少年在须臾之间穿梭到了耄耋。

四人擦肩经过，两位老人步履蹒跚，渐渐走远，剩下的话回荡在风中，只有故事里的人才能听见后续。

“秦总，你听见了吗？”闻恔指着自己微瑕的腿，“不锻炼会萎缩。”

“不会的，那我天天陪你出来散步。”秦司楚回的很快。

闻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虽然是用最死亡的角度看着这人，但还是帅的赏心悦目。

他感觉可以原谅boss接下来的出言不逊了。

果然秦司楚话只说了半句，在看到身前人回头的时候，他悠悠开口补上了剩下的。

“以后雪球的一天三趟就要拜托你了。”

……

他就多余在气头上顶他一嘴。

闻恔撇了撇嘴，就知道这人葫芦里没卖什么好药。

酒庄里还有一些别的娱乐活动，闻恔腿伤，秦司楚也没什么兴致，于是两人索性直接驱车回家。

只不过回去的路上司机变成了秦司楚。

老板重新掌握了开车大权。

因为路程不算太近，秦司楚顺手打开车载音乐，里面重金属的摇滚风叫嚣着冲破耳膜。

闻恔深吸了一口气，惊讶地把目光投向旁边一脸淡定的人。

别人一打开都是古典乐陶冶情操，再不济也得是抒情小曲修身养性。这位还真是与众不同。

从身到心再到思维。

这就是21世纪新总裁吗？

怎么让他硬生生地有种礼乐崩坏的感觉。

这怎么和书上的还不一样呢？

秦司楚余光瞟到他一脸惊恐地目光有点想笑。

“怎么？我不能听摇滚？”

emmm，话倒也不是这么说，就是他感觉这人有点ooc了。

闻恔斟酌一番缓缓开口，“我只是没想到你的爱好如此狂放。”

“我还喜欢拳击呢，拳击很文雅吗？”

“确实。”

“我没有司机，但有时候开长途的时候难免很困，听点这种不容易困。”

他顿了两秒，“不过以后有你。”

闻恔点了点头很丝滑地接受了这个工作。

虽然表面点头很干脆，但他感觉自己进了动物园长出了尾巴，变成了一头核动力驴。

不知道是老司机的技艺高超还是豪车的性能优越，闻恔眼神飘忽，盯着前面疯狂倒退的树眼皮越来越沉。

他疯狂深呼吸，试图赶走困意，但也是无事余补。于是晕乎之间他拿起车旁的一瓶水。

连续吞咽有助于保持清醒，他实在是没招了，总不能boss开车他这个坐车的还去跟周公约会吧。

闻恔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和自己现在做自媒体的收入好像还不足以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可以喝吗？”

那边秦司楚瞥了一眼他手里拿的，“可以，就是……”

还没等那边说完，闻恔自顾自地已经喝了起来。

“就是……这我刚才喝过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