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果刚才那句是因为过低的音量,那么这句只是单纯的疑问。
一瞬间,秦司楚以为自己的信息素又失控了,下意识地去床头摸药。
“我们明明用的是同一个沐浴露为什么你的这么香。”闻恔又闻了闻自己的锁骨附近,只有淡淡的味道。
原来不是梅子酒的味道。
秦司楚拿药的手又收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竟然有一点淡淡的失落。
“可能是我用的比较多吧。”
闻恔不再纠结于味道,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想起秦司楚可能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于是又补充了句。
“可能是吧,还挺好闻的。”
闻恔往被子里窝了窝,在远离秦司楚的床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意识防空,马上就和周公去约会。
“我和今天给你看腿的医生是高中同学。”秦司楚都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已经说过一遍了但还是想再重复一遍。
或许是刚才何杉凑上来的太突然,又或者受他随后的那句话影响,再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秦司楚总想再解释一下。
旁边的人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是听见还是只是无意识地应和。
秦司楚略感烦躁,除了信息素以外,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对某种事情的无可奈何。
旁边的人呼吸均匀,靠在床边把被子压的紧紧地,稍有差池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把人往回捞了捞。
睡着的人不需要祝福。
于是,他偏头对着空气说了句:“晚安。”
秦司楚在心里叹了口气,明白了秦父对着范女士的无可奈何。
闻恔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今夕何夕,窗外的阳光洒了些进来,他只能凭借着生活经验浅浅地判断出来,现在是不到日落时刻的白天。
身边的热源还在散发着暖意,他又重新往雪球怀里钻了钻。
还没重新进入梦乡,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雪球”怎么变成秃驴了???
惊吓中的闻恔抬眼一看,和某天相似的场景重现。
……
趁着雪球他爹还没清醒过来,闻恔一寸寸地往相反的方向挪动。
挪一下还得抬眼看看正主醒了么。
就这么挪一下又挪一下,成功的曙光就在眼前的时候,旁边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回到了10cm。
身边这人还得寸进尺地把腿也搭了上来。
闻恔感觉身下一沉,某个原本起立的地方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有一句cnm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拯救小恔恔行动刻不容缓。
再缓下去他就可以考虑和可爱的小恔恔永别了。
好在秦司楚在搭上来以后就悠悠转醒。
闻恔看着他的眼球动了动,不知脑子哪根筋打错了迅速闭上了眼。
于是秦司楚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怀里人涨红的脸蛋和疯狂颤抖的睫毛。
……
这装睡的有点刻意。
再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有点过界了。
腿下的东西以弱小的力量反抗着这一残暴行为。
都这样了,旁边人要是还能睡着,那才真的得去医院看看了。
他把腿收好,很故意地伸了个懒腰。
身边人依旧还是那样。
秦司楚猛然凑近,感到压迫的闻恔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他在心底笑了笑,面上不显,但温柔了许多。秦司楚轻轻弹了一下旁边人因为睡觉而翘起的头发。
“早啊。”
这时闻恔才装作悠悠转醒,揉了揉满是清明的双眼,打了个哈欠硬生生逼出了几滴眼泪,倒也真像刚醒那么回事。
秦司楚自然而然地松开了身边的人,一人靠在床头一人扒在床边,很默契地没有动作。
休息好了以后秦司楚征求了闻恔的意见后撩开他的裤腿看了一眼。
撞出来的青紫更加狰狞,伤势显得比昨天还要严重很多。
闻恔并没有特别在意,从小磕磕碰碰都是家常便饭,比这伤口更恶劣的都有,在他的观念里只要是没破皮都不是什么大事。
即便是破皮了拿清水冲冲后涂点碘伏也很快就能好。
除了那一瞬间的疼痛过去以后别的都要靠日后的漫长时光去结痂。
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司楚经常去打拳按理来说也明白这个道理,闻恔有点看不懂他的紧张何在。
尽管他再三保证自己的腿已经没事可以下地走,但这人还是大张旗鼓地找了个轮椅推着他。
在他还想开口反驳的时候,秦司楚淡淡说了句。
“那这样就要扣你误工费了。”
闻恔立即从善如流地坐了回去,表示自己确实腿痛的要死娇弱地不能自理。
他以为两人直接启程返回,结果秦司楚出门就推着他转弯向着湖边走去。
闻恔感觉自己的屁股发烫,如果不是签了那份特殊的合同,他都感觉秦司楚即将要杀自己灭口。
任谁被自己的顶头最大的boss推着都会觉得这轮椅跟铁板烧没什么区别。
毕竟都是黑的。
大概是秋天的缘故,天地间被暖色系侵染,枯叶躺在泛黄的草尖上享受柔暖的阳光,安安静静地享受着化泥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