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望口中蹦出的称呼自然无比,林远岚脸跟着红了起来,她轻轻挣开余与的手,是想留在楼下的意思。
余与从不会勉强林远岚,只好冷脸警告骆望:“别让她碰酒。”
骆望比了个OK手势,应得飞快:“得嘞。”
余与身高腿长,纵使再不放心,背影也很快消失在楼梯处。
“嫂子,要喝点什么?”骆望转回头去问林远岚,不忘自卖自夸,“我这有一款新品,打算等平京今年春天开桃花的时候就推,替我尝尝?”
桌上推来一杯无色透明的液体,就像白开水那样简简单单。
林远岚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舌尖立刻被苦涩包围。她后知后觉尝出不对劲,原来杯中的液体是酒,而且还比一般的酒液更加苦涩和灼喉。
“好苦。”她吐了下舌头,蹙起眉,“你怎么给我喝酒?”
骆望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怎么样?我勉强才调出来的,不过跟原版肯定差点,下次让余与在家自己给你调。”
林远岚讶异问:“他还会调酒?”
“不会调酒怎么跟我合股开酒吧?这杯酒就是上月你俩冷战那阵他调出来的。”
舌尖的苦涩渐渐退去,林远岚听见骆望说的话,又捧起杯子尝了一口,还是觉得好苦。于是,她很认真地发问:“有没有什么能加的,让这杯酒变甜一点?”
“水果、蜂蜜、糖,看你想加什么?”
林远岚想都试试,她起身来到柜台后面,跟着骆望一块调起酒来。
调酒是一门学问,原料、比例、顺序、手法,其中某个稍有不对,最后的味道便会大相径庭,尤其是还要创新地加入点什么,难度会更大。
林远岚眼睛盯着骆望,好不错过每个步骤,重要的地方还会口中重复一遍来记忆,最后她亲手调出三杯酒来,口感最合适的是加了糖那杯。
她问起:“这杯酒有名字吗?”
“有啊。”骆望拿出一张白纸放到桌面,点点纸上的黑色字体,说,“余与当时写下来的。”
白纸上,手写字迹匀称遒劲,和云端门口的那块木质招牌如出一辙,写着“山&风”。
林远岚手指摸了摸那几个字,眼睛蓦地就红了,问:“这杯酒能改个名字吗?”
骆望看着她,一愣说:“我改是不行,但换成是你嘛,余与肯定会同意。”
林远岚点头,拿起笔来,没有再犹豫地把“&”划掉,用端端正正的笔迹写下一个“与”字。
那张白纸上,“山&风”变成了“山与风”。
林远岚眼睛还是红红的,骆望实在是怕等余与下楼看见了找他麻烦,口不择言地说起开心话,想逗她笑出来——
他说,之前林远岚第一次来云端,跳完舞后余与不仅在台上散了许多钱帮她解围,后面又让他去处理巷子里的几个小混混,还让带话问“够带劲吗”,举止反常到不行。
他说,余与刚和林远岚谈上那会儿,特意来请教他这位恋爱大师怎么该怎么对女朋友。他教他送花,从一束花里抽出一枝养在身边,等枯萎时就知道该重新给对方送花了。
他说,林远岚不理睬余与的那段时间,他隔三差五就要来云端,非得把自己喝到胃痛才肯离开,没事来找虐似的,完全是个坠入爱河失去理智的疯子。
……
事情桩桩件件道来,林远岚听得又是哭又是笑,然而在余与下楼的时候,她还是及时抹掉了眼泪,露出开心又明媚的眉眼,小口喝着那杯加过糖之后甜度刚好的酒。
余与交代了骆望几句,眼神又落在林远岚身上,勾唇笑着,冲她招手:“回去了。”
“来了!”林远岚跑过去,牵上他的手,为刚才偷偷做的事情感到开心。
“这么开心?”
“对呀,好开心。”
推开门,万物复苏,也许春日会在明天降临。
两个人的影子在地面融到一块,紧紧牵着的手也亲密无间。
云端要推的新品已经开始策划筹备,仅春日限定,海报广告词拟的是——
山与风。
不苦,很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