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怔然片刻,而后哑然失笑。阴宵酒说话时的表情诚恳,还有理有据的,他方才倒是真信了。
阴宵酒兴致勃勃看着二人:“话说你们真要去吗,我可以包办!”
殷箫瞥他一眼:“你可以什么?”
阴宵酒一脸荡漾,目光逐渐放空,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理想:“等你游街那日,你的衣物便由我亲手置办,从头到脚都是一记出品。然后我再让两个人跟着你,一个在后方举个牌子,就写‘一记出品’;另一个则大声宣扬你的光辉事迹。”
“诶!”阴宵酒一拍双手,“你就成了一记行走的招牌,然后我就给你造势,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下无。门面!阿箫你就是我一记的门面,这招绝对好使!”
阴宵酒目光炯炯看向他,朝他伸出了五根手指,“如何?如果你愿意,当月一记卖出的所有衣物首饰我们五五分!”
殷箫冷眼瞧他,丝毫不为所动。
阴宵酒眨眨眼,瞬间转战容予:“嫂嫂——,求你了,你就让他去吧——!”
容予眨眨眼,他就是个看戏的啊,找他做什么?
容予斟酌朝他道:“我觉得,阿箫毕竟是魔尊,这样做会不会对魔族的声誉有些影响?”
阴宵酒皱眉:“不会吧,我又没叫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容予点点头,此事的确不会伤天害理,但是殷箫的面子里子也都将丢尽。
殷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不想死就滚出去,别在这儿白日做梦。”
阴宵酒白了他一眼:“天底下有的是人,我还能在你一棵树上吊死?”
说完他便迅速跑出了书房。并非殷箫让滚他就滚了,而是方才的灵光一闪似乎的确行得通,他准备马上去实验一番。
书房重新归于宁静。
“先生。”殷箫唤他。
容予看向他,等待着下文。
殷箫道:“他方才占了你的许多时间,你要补偿给我。”
容予点头:“嗯,你想怎么补偿?”
殷箫:“晚上。”
容予:“好。”
容予自是言而有信,然而阴宵酒明明只待了短短的一刻钟,结果硬是被殷箫磨成了一个半时辰。容予欲哭无泪,身后这人简直是个逆徒!
这一夜,他手写废了,脑子用尽了,身体也散架了。
在殷箫美色的勾.引下,他被迫一遍又一遍地计算着离开他的时间以及想他的次数。最后,殷箫又重新带着他回忆了一下过去的七年。
然而被反戴到后面的珠链让他意识涣散,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思考。殷箫自然是十分善解人意的不再为难他,只让他自己的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
容予一边哭一边算,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将自己推入火坑。他颤抖着在纸上写下“容予心悦殷箫”六个大字。
那箫字的一笔被拖的很长,殷箫将他搂入怀中,折磨了他半夜的笔终于从指缝间滑落,纸上墨迹一片。
一夜荒唐。
……
第二日傍晚。
殷箫站在窗边细细将容予昨晚写下的字铺平、整好。而后半倚在窗边朝着软榻上的人扬了扬手中的纸扉:“先生想欣赏一下你的佳作吗?”
“殷箫!”容予气红了脸,气势冲冲的就要来找他算账。
殷箫笑得欠揍,却也不忘伸手扶他。待容予站定后,殷箫似是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容予直接抬手捏住了他的下颚。
容予咬牙切齿道:“我本以为你知道那是个能拿捏我的好机会,结果被你一晚上全糟蹋完了,你真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容予伸出食指指尖,一下一下戳着他脸颊上的软肉。
殷箫无辜看着他,趁容予不备时,又顺势亲了亲他的手心。
感觉到手心湿润的触感后,容予深吸一口气,手下捏的也更加用力了。
殷箫被他这么掐着也一点儿不生气,眼里的笑意反倒是愈发浓厚了。
“先生是自由的,无人能抓住你的软肋,无人能禁锢住你,包括我。”
殷箫看向他,尚且沉浸在气愤中的容予顿时愣住,缓慢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人笑盈盈的模样,容予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殷箫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拉到自己怀中:“先生不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下次不做这个了。”
殷箫隔着衣襟亲了亲他的脖颈,见容予依旧没有反应,又道:“那先生可以报复回来,罚我写十遍?一百遍?一千……遍?”
殷箫吻上他的掌心,留下一串湿溽的痕迹。
容予依旧没有反应。
殷箫抵住他的额头:“容容说句话啊,别生气了。”
容予与他对视了一眼,忽然笑出声来。
他看着殷箫的眼睛:“我爱你。”
此话一出,轮到殷箫愣住了。
夕阳已下黄昏,只要太阳升起,我们就在。
此后,山长水远朝朝暮,岁岁不相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