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身体和心里的双重折磨,云谏这一觉睡的很不好。
他总是被疼醒,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去,始终未能睡熟,也无法彻底清醒,因此这一觉他睡了很久,直至次日早上天光大亮,再一次被疼醒后,他总算是放弃了继续睡下去的念头,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后,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开门后,扶疏像先前一样站在他门前,他眼睛有些肿,显然昨晚是哭过了,见云谏出来,扶疏面上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
“你……没睡好吗?”扶疏攥着手问。
“嗯。”云谏张口就扯,“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什么梦?”扶疏好奇道,他有点想不到云谏的噩梦会是什么样的。
“嗯……我梦到,我们昨天没能从那里出来,你睡了好久好久,我一直叫不醒。”云谏道。
“哼。”扶疏闻言顿时就明白了云谏是唬他的,不满道:“我才不会睡不醒呢,只有你会天天赖床。”
云谏笑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难倒不是你每天起的太早了吗?”
扶疏张了张口,想要开口争辩些什么,但看云谏那含着笑意的双眸,没能说出口。
或许是因为早上发生的这点事,扶疏这一天的心情都很轻松,只是他有点疑惑,云谏似乎并不急着去竹隐庄跟他师傅汇合,也不急着回山,而是一整天都在客栈附近闲逛。
他刚开始还觉得云谏在这儿肯定有别的事要做,但他仔细想了想后,又觉得云谏似乎没有什么事要在这儿做的,便去问了云谏。
“我们不回去吗?”
云谏轻轻嗯了一声,“回去,但不是现在。”
“那……你是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不。”云谏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取决于你怎么想的。”
“我?”
“嗯。扶疏,我今天一直都没问你,在昨天离开那里后,你心里怎么想呢?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扶疏闻言沉默了,他其实在昨天晚上就想好了,只是如今云谏问他,他突然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你还是想像之前那样想的吗?等长大了离开隐熹山再来处理这里的事吗?”
扶疏点了点头,低声回答:“嗯,差不多。”
毕竟,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他放不下过去,但如今也做不到什么,也只能等待了。
“嗯。”云谏的声音压的有些低,“那我有一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
扶疏闻言一愣,立马转过了头。
“什么办法?”
“我们找人帮忙把那些人处理了。”云谏道。
“可这……”
“是。”云谏知道扶疏想问什么,他也没否认,“这确实算是插手了世事,所以,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可以吗?”
扶疏又闻言一愣,惊讶而意外地对上了云谏平静如水的目光。
将这事瞒过去吗?
这样……真的可以吗?
见扶疏心中仍在徘徊,云谏继续道:“只要你不要将这事告诉别人,这件事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事情结束后,我们都还是隐熹山的弟子,往后只要你想继续待在隐熹山,你就能一直呆下去,怎么样?”
云谏的这话对扶疏来说太有诱惑了,也太美好了,以至于在云谏说完后,他下意识就想要点头。
只是……
“你真的能找到人帮忙吗?”扶疏对这件事很是怀疑。
“扶疏,你要相信我,而且……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云谏笑道。
扶疏并不知晓云谏口中的“他”到底是何人,只是云谏既然这么说了,他就没理由怀疑。
“好,云谏,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扶疏看向云谏,眉眼中也沾染了点点笑意。
云谏并不意外扶疏的这般反应,只是看到扶疏这般神情,也实在让人心里高兴。
“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我明天跟月枯写信,告诉他我们要去黎苍山玩,会晚些回去,让她先回去,不必等我们。”
“我们要找的人在黎苍山吗?”
“对,我要找的人是黎苍山山主,名为莫闻。”提起这个,云谏不自觉地想起了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成为山主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我爹跟黎苍山的山主和几位长老的关系都不错,也常常去黎苍山跟山主闲谈,那时我家离黎苍山也近,我偶尔逃学就会去黎苍山玩,天色太晚了,或者我在山里迷了路,就会被山上好心的弟子送回家,有时莫闻见到了我,也会亲自送我回去。”
其实云谏是不太乐意跟扶疏讲他的这些事的,毕竟他干的不是什么好事,这么说出去也怕带坏了扶疏,而且他干的这些事说出去也会招笑。
但他方才突然想起来了,也就顺口说出去了。
“嗯,我知道了,只是……云谏,我有还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一定要帮我呢?”扶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云谏一愣,没料到扶疏会问这个问他,他心中无奈地笑笑后,他给出了答案。
“因为我知道你不想离开隐熹山,我也不舍得让你走,所以,自然也要想办法帮帮你。”
……
说完这些后,在第二天,云谏和扶疏就往黎苍山去了。
靠着与莫闻的旧交,云谏在黎苍山脚没几天就见到了莫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