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砚反抓住他的指节,重复道:“嗯,丢不了。”
下午没什么事,谢川之前在他家里囤了很多零食,此刻都翻了出来,还拿了冰柜里的啤酒,闲暇畅谈。
只是谢川一直靠在裴行砚怀中,像是在贪恋最后的温存。
“你暑假想干什么?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我陪你。”裴行砚突然说,他眸子染上了醉意,一只手搭在谢川肩上。
电影进行到精彩部分,谢川却一点都看不进去,手中的啤酒罐被捏得凹陷下去,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便堵上了裴行砚的唇,让他不能说话。
啤酒的涩味儿很快被甜腻的津液替代,谢川微仰着头,闭着眼沉浸其中。
“想不想做?”谢川问。
裴行砚迷蒙的眼倏地睁开,盯了他几秒,点头。
“去卧室。”
谢川的脚没沾地,面对面的被抱在怀中,下巴磕在裴行砚肩头,偏头盯他的耳垂。
他突然道:“你耳后有颗小痣。”
“是吗,我不知道。”裴行砚用脚抵上门,走向床,忽然耳后温热一片,是谢川在用舌尖探他的那颗痣,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偏了偏头。
他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谢川臀部,说:“舔什么?”
谢川晃了晃大长腿,懒洋洋的:“你管我。”
衣服下摆被掀起,微粝的指腹滑进腹腰,惹得谢川轻抬腰身,他们有段时间没做了,一碰,就敏感得不行。
绵密的吻间,谢川不清不楚地泄出一句话:“去把窗帘拉上。”
…………………………(裴行砚不当人中,请自行想象)
大雨哗啦哗啦,夏日的雨,总伴随着阵阵电闪雷鸣,在云层中穿梭着,破开阴霾,重重地炸开。
床单上有千百道褶皱,被攥在一双颤抖的手中,不堪蹂躏。
两只镯子偶尔碰撞到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
完事后,他任由裴行砚为自己清理,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
裴行砚感受到那道炙热的视线一直黏在身上,说:“以前你觉得害羞,都不会盯着我的。”
“放屁。”谢川倦怠得很,骂人的语气也恹恹的,“我什么时候害羞过。”
一声不带任何嘲弄的轻笑溢出齿间,裴行砚给他穿好裤子,说,“那我记错了。”
“饿不饿?”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八点过了。
谢川摇头:“不想吃。”
“睡会儿吧,累了。”
运动一番,裴行砚也倦了,下午还喝了挺多酒,就抱着谢川躺下了。
“你今晚回去吗?”
“......要回去。”谢川感到头顶磕着的下巴动了下,他立即补充道,“明天有事,要早起。”
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万一裴行砚追问什么事,又该编什么谎话来圆,他这段时间,说了太多谎了。
还好,裴行砚没问,自从俞双奕进去后,他不似往常那样事事过问、掌控了。
“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裴行砚合着眼,困意袭来。
谢川心猛地提了一下,甚至不敢抬头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他试探着问:“什么话?”
“我生日啊,好像就说了句生日快乐吧。”
谢川那口气又沉了回去。
“你想听我说什么?”谢川握住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侧起身,亲了口他的下巴。
裴行砚睁眼:“你想想。”
“砚哥。”
“嗯。”
“宝贝儿。”
“......嗯。”裴行砚亲他嘴唇。
“我......你。”
“什么?”中间那个字太轻了,呼吸声盖住,没听清。
裴行砚紧紧盯着他,“再说一次。”
谢川笑:“你不困了?”
裴行砚不答,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唇瓣,送了根手指进去 :“说不说?”
湿润的舌尖被搅弄,谢川微微张着嘴,眼神雾蒙蒙的,裴行砚又加了根。
谢川轻轻咬住那捣乱的东西,专注又隐了层忧伤的眼睛看着他,口齿不太清地说:“我说,我爱你啊。”
话音刚落,他的舌尖又被更热烫的唇舌入侵了,吸得他发麻,丝丝透明的水顺着嘴角流下,很快被拂去。
“今年的生日,是我过得最快乐的一次,小川。”
他说他快乐。
谢川想,那你让我怎么把我要走的消息告诉你?岂不是太残忍,太没良心?
可若是不说,悄悄地走掉了,不是更让人伤心?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行砚黑黝黝的眼睛还一直看着谢川,他抬手蒙住,说:“还睡不睡了。”
“我怕睡醒了你就走了。”
谢川抖了下,不小心碰到了他睫毛,看不见了,他便快抑制不住表情了,很想哭。
谢川心里骂自己,太懦弱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缓了口气,哄着:“不会,我陪着你。”
“好。”
他感受到软乎乎的睫毛扫过手心,裴行砚闭上眼睛了。
又过了几分钟,呼吸平稳、缓慢下来,裴行砚睡着了。
谢川仔细地用眼睛描绘他的眉毛、鼻子、嘴唇,轮廓,脑子重复地、深刻地记忆着。
他看了很久,很久,才低头亲吻了一下裴行砚的额头。
过了今晚12点再在手机上说吧,给他一个圆满、快乐的生日。
生怕制造出大的噪音,谢川起床、穿衣的声音放得特别轻,临走前,又看了会儿,才转身离去。
他没什么东西,就带走了来时的书包和镯子。
雨停了,没有月亮,有些冷。
风一吹,谢川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然后就止不住了。
多日来的压抑、疲惫和委屈,此刻全都从四肢百骸、从痛得快停止跳动的心脏里爬出来,破土发芽般,撕裂血肉贯穿而来。
谢川还没走远,在小院中,佝偻着背,渐渐蹲下,甚至不敢放声哭。
又不是不见,又不是分手,又不是不爱,怎么就忍不了呢。
谢川,你真脆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