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托尼染着蓝、黄、金三种发色,双手搭在裴行砚肩膀上,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构思给裴行砚剪什么发型。
裴行砚:“稍微剪短些就行。”
托尼:“欧亲爱的,需不需要烫一下呢,你的发质偏软,蓬起来会更帅呢,虽然现在也非常帅。”
裴行砚:“……”
“不用,剪吧。”
谢川听见托尼这中气不足、拖长调子的声音很不舒服,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在后边皱眉盯着他,手机也不玩了。
在这过程中,托尼嘴里一刻不停:“帅哥多少岁啊,成年了吗?”
裴行砚不想说话,奈何不能玩手机分散注意力,只能目视前方,这人又一直看他,才冷着脸说:“18。”
“哦~是不是附近的学生啊。”托尼笑得眼睛乱眨,“哪个学校的呢?”
“……”
“潍阳。”
“那帅哥你……”
“查户口呢?”谢川忍无可忍,操着兜走了过来,拧着眉毛,语气很是不客气,“话这么多,能剪好吗?”
裴行砚从镜子里瞟谢川,刚才冻着的脸色这才缓了些。
嘴替来了。
托尼被这强烈的阳刚之气怼得一抖,不敢说话了,接下来谢川一直站旁边盯梢,托尼手速快了不少。
虽然嘴碎,但手艺还是不错的,没有按自己的想法乱剪,剪完看着精神了不少,脸部轮廓更加流畅,也更有冲击力了。
谢川催促他去付钱,裴行砚问:“你不是要剪?”
“不剪。”裴行砚以为他是看不惯这个理发师,想换一家,就赶紧付完钱走了。
黑夜沉沉,温度降得很快,一出去被冻得打了个哆嗦,路过一个理发店,裴行砚说:“去这家剪行吗。”
谢川疑惑地回头看他,“我说不剪,本来我也没打算要剪。”
裴行砚眼珠轻转,一下就想过来了,淡淡地笑了。
他是记着昨晚自己的醉话,陪着来剪头的,但又不好意思说,拐弯抹角的。
总是这样,嘴上跟粹了毒似的,其实心肠比谁都软,面子又薄,早上还在质问他,晚上就陪着他剪头发。
夜晚的街道人流匆匆,路过一家精致香气四溢的蛋糕店时,谢川偏头看了几秒,随即走过,停在一个便利店外,说:“我进去买瓶水。”
裴行砚见他进去后,转身往回走,进了他驻足过几秒的面包店。
谢川拎着两瓶水出来,发现那么大个人不见了,他点开微信打字:“去哪儿了?”
等了半分钟,没回。
这人被拐了还是回家了。
谢川眉心微蹙,手指一滑,给他打了语音电话,响第二声时,裴行砚拎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还藏在身后。
“你想吃蛋糕刚才就说啊,省得往回跑。”
“给你买的。”裴行砚说。
谢川拧开瓶盖的手一顿,抬头看他:“为什么给我买?”
“因为你刚才看了好几秒。”
小小的蛋糕精美又诱人,而此刻他的视线只被蛋糕吸引住了两秒,闯进耳朵里的那句话留住了思绪。
而后,一枝伴着点点水珠的橙色炸开在画面中,玫瑰侵入了他的视野,也挑动了某根心弦,往上,是裴行砚眼中绽放的笑意。
频频闯入世界的不是一次次意外的话语,惊喜,而是,某个人所带来的全部。
“干嘛?”谢川脸色不太自然地接过,凑近了点,微弱的芳香泛在寒冷的空气中,“我又不是女生,送我花干什么。”
裴行砚看他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一丝嫌弃,笑着答他:“我看柜台上插着一捧鲜花,就没忍住向老板买了一枝过来。”
鲜花也很配甜品。
裴行砚微微弯了上半身,拉进距离,说:“老板以为我送给对象的。”
盛放的玫瑰横在两人中间,谢川捏着花梗在指尖转了转,没被他故意的调侃诈到,直接转身向前走:“哦,那老板误会大了。”
裴行砚踩着路灯投射下他的影子,跨步追了上去。
回家后,谢川换完鞋才发现一道视线炽热地看着他,抬头,刘素婉坐在沙发上剥水果,眼睛好像盯着他手中的花和蛋糕。
她一下就来劲了,放下橘子站起来:“哎哟,这是哪个小姑娘送的啊,稀奇啊,第一次带这些东西回家。”
谢川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小姑娘送的,别瞎猜。”
刘素婉不信,追问:“那谁送的?”
谁送的,男人送的。
被脑中冒出的第一句吓到,这样一想,真特么奇幻,拎着像姑娘送的礼物回家,其实却是个男的送的,怎么解释?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