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暗想,这人在乐什么,从第三排变成了最后一排还挺高兴?
很快,下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一向查得不严的化学老师突然检查起了作业。
化学老师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头,略显稀疏的头发被整齐地梳在一侧,微微有些发福,老是提着那泡着菊花茶的大号保温杯,总是笑嘻嘻的,看着和蔼又慈祥。
“没交化学作业的同学自己站起来吧,没做不是坏事,知错能改才是美德。”
稀稀拉拉地站了一波,谢川捂了捂脸,面如土色地站起来了。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丝毫没有感到生气,继续说:“抄别人作业的也站起来吧,是自己做的还是抄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次是真较真了,又站起来几个,最后,整齐划一的全都站到了外边走廊,补作业。
一眼望去,嚯,全是熟人。
齐阳哀怨地盯着谢川:“你不是说化学老师查得不严吗!我就不交这一次,就被清查了……”
谢川装死,站在了离后门最近的最后一个,正尝试着找个舒服的姿势补作业,感觉到左边又站过来一个人。
他淡淡扫了一眼,定住了。
裴行砚捏着卷子和化学书背脊挺直地站着,跟他歪歪扭扭的站姿一对比,显得谢川跟二流子似的。
谢川记得,昨晚裴行砚在群里发了化学作业的解题思路,明显他是用心做了的,所以他跑出来干什么?
“你出来干嘛?”谢川不解。
“做漏了一张卷子。”裴行砚淡定回答。
谢川低眼看他写得满满的三张卷子,挑了挑眉。
“请问,我跟你做的是同一个作业吗?”
“诶诶,外面的同学不要说话,赶紧补完赶紧进来。”化学老师探出身来,巡逻了下。
被这么一打岔,谢川没兴趣问了,管他出来干嘛,可能不想坐教室里,想出来透气。
想补作业的心是好的,但做不做得明白就是另一回事了,谢川懒懒地撑着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越算越烦躁,最后暴躁地甩了笔。
裴行砚眼神轻扫而过,继续自己手中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张纸。
写满了解题步骤的纸,谢川看了看,恰好是自己算了一半天还算不来的题。
“?”
是看他太笨,所以忍不住出手,给了个解题步骤?
谢川欲言又止,还是仔细看了起来,矫情没用,还不如早点做完早点进去。
这题解了,下一个推理大题又卡住了,谢川一烦躁就喜欢摁笔盖,咔咔的不停响。
又过了几分钟,一张纸又又递到他面前。
这次他没忍住,快速且冷漠的偏头问:“你到底出来干嘛来了?”
“做作业。”裴行砚依旧淡然。
“……”
谢川看明白了,做漏了卷子是假的,帮他写解题步骤才是真的。
呵,把秦瑛的话当军令的也只有他了。
把这行为都归咎于秦瑛早上说的互帮互助,谢川压根没意识到这行为有多偏爱。
而裴行砚也是心里乐呵着给他一道一道地写解题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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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段时间,学校突然心血来潮的给高二高三来了个励志讲座,当天下午,众人欢呼,不上课干什么都有劲。
秦瑛在讲台上吩咐流程:“第二节课要开讲座,我们班出几个人去空教室搬课桌和椅子,到操场上。”
“有自愿的吗?”
几个男生唰唰地举手,被学习压榨得快没有其他娱乐活动,这个时候哪怕是体力劳动都有人争先恐后。
齐阳和冯逸元都举手了。
秦瑛点了点人:“才四个,再来两个男生。”
裴行砚本来在做习题,闻言抬起头来,他看了下倒在课桌上睡得香的同桌,犹豫了两秒举起了手。
“裴行砚你放下,等会儿你得跟我去操场组织纪律。”
她安排好裴行砚的事儿,转眼看见趴着睡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谢川,秦瑛推了推眼镜,走了下去。
中间随手点了一个高壮的男生,走到谢川旁边后停下。
桌子“砰砰砰”的被扣响,谢川伸着的手指蜷动两下,脸还没完全抬起,不耐的声音先传出来,但因才醒,拖着软绵绵的调,“裴行砚……别闹。”
一旁正襟危坐的裴行砚:“……”
桌子继续扣响,谢川不得不完全把脸撑了起来,一眼看见是秦瑛,没有惊讶,只面无表情地撑了下额头。
秦瑛无语:“你还分得清现在是第几节课吗?”
“第一节下课。”谢川继续没有表情。
直到秦瑛下达命令:“等会你也去搬桌子。”
谢川茫然:“搬桌子干嘛?”他完全没听到要开讲座这个消息。
“吃饭。”秦瑛浅浅地翻了个白眼,上课铃响了,她急匆匆地撇下一句:“班长跟我走,前桌你给他解释解释。”
“其他同学在教室等通知啊。”
前桌冯逸元,此刻正憋笑得痛苦,他转身:“要开讲座,瑛姐选了几个人让我们搬桌子到操场上。”
“……哦。”
六个男生搬了两次,空教室离操场有点距离,第三次往返的时候都不免气喘吁吁,身上渗出汗水,谢川脱了外套,只剩一件单薄的短袖。
齐阳这趟只搬了一个桌子,手都开始酸了,余光看见谢川一手一个,惊叹:“我靠你不累的吗,三趟都是这样。”
谢川撇着眼睛瞅了他一眼,甚至还颠了下手里的桌子:“菜就多练。”
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