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唐家后,云初便去找了唐铮,翻遍春江县的人名册,却发现云中楼在官府登记的人数与实际的人数根本对不上。
唐铮说,云中楼是长公主的产业,虽然知道里面豢养着些不明人士,但也不好调查。
正当云初冥思苦想时,却听到了更坏的消息。
裴衍要搬到唐家住,还点名要见她。
唐家门口,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搬进唐家,月棠站在一旁仔细地盯着。
不怪她盯得仔细,实在是这东西太贵重了。
什么琉璃盏,红玛瑙,檀木名茶……
裴衍穿着一身仙鹤样式的红衣,站在树边,悠哉游哉地看着自己的这堆东西搬进唐家。
云初暗讽:知道的是来做客,不知道还以为裴衍嫁到唐家了呢。
但当着这么多人,云初不得不走到裴衍身边,礼貌客气道:“不知大人找我干什么?”
裴衍从腰间拿出那块长命锁,慢慢摩挲把玩着,笑道:“阿序是谁?”
那块长命锁上模模糊糊地刻着“阿序”二字。
见裴衍又来找茬,云初忍下心头怒火,平静道:“与你无关。”
“唉,你可别这么说,你可是陛下点名要的美人心,所以一切与你有关的事我都要管。”裴衍微微弯腰,平视着云初,嘴角一扯,不怀好意道,“这么紧张,难不成阿序是你的某个情郎?”
云初抿了抿嘴,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贱。
不行,自己不能处于被动的了。
“是又如何?”
云初往前走了一步,将裴衍逼得倚在了树边,无处可退。
“不是又如何?”
“裴大人这么在意我,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昨晚大人从我腰间摸走长命锁时,可试过我腰肢软不软?”
裴衍不由得扫过她的腰间,今日她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衫,那白色腰带裹起的腰肢确实纤细,也确实——软。
裴衍手握着折扇,将云初往外抵了抵,脸色阴沉:“唐小姐请自重。”
云初出完气,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这块长命锁是我妹妹的——童养夫的,我见这长命锁有趣,拿着玩了两天,上次不小心落在云中楼了。”
昨晚,云初便与唐铮夫妇商量好了,阿序暂时以夭夭童养夫的身份留在唐家。
裴衍:“唐二小姐的童养夫,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童养夫而已,算不得什么,给我妹妹做个玩伴罢了。”云初上下打量着裴衍,活像个女流氓,“裴衍,这么关心唐家的婚事,不如入赘到我家算了。”
“呵,不必了,裴某还想多活两年。”裴衍觉得自己再不走都该吐血了,说道,“裴某告辞。”
回到房间,裴衍拿着帕子擦了擦折扇触碰到云初的地方。
想起云初调侃流氓的样子,裴衍顿了顿,将帕子丢了,又唤南竹要沐浴更衣。
月棠进来:“公子,南竹现在不在,他去调查唐家了。”
“罢了罢了,我自己来吧。”裴衍将折扇用新帕子包起来,放在匣子里,道,“今日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月棠退了两步,想了想,还是折返回来,却又犹豫着。
裴衍无奈道:“有什么想说的便说。”
这孩子打小就谨慎,一句话恨不得想个三五日再说出来。
“要不我们别调查唐大小姐的身份了。”
“为何?”
“我们总归得和她合作,她是否是真正的美人心并不重要。而且您这样三番五次地试探她,吃亏的总是您,月棠担心有一天您会被她轻薄了去。”
今日她就站在门口,看得真切,唐大小姐简直比流氓还要流氓。
裴衍看着月棠说的格外真诚,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喉中涌起一股血腥味,他生生地咽下去,道:“知道了,下去吧。”
月棠不是个多话的人,得了命令便也就出去了。
直至月棠走远,裴衍才拿起绢帕擦了擦嘴边溢出的血。
他看着绢帕上暗红色的血迹,苦笑道:“云初,你还是替我在阎王爷那多求求情,我还得留着这条命去杀那些该死的人呢。”
心头似针扎般的疼,像是要马上要了他的命。
裴衍却笑得更厉害:“我忘了,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