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躺在床上,暗自想着。
如今她已不是云家女,也不是大乾皇后,如今也只有借助这个美人心的身份,慢慢摸清裴衍和沈元策,联系上以前跟随自己的老臣,再做打算了。
外面细细碎碎地响起声音,云初向外看去,阿序用黑布蒙着头,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云初不说话,默默地跟着阿序,发现他竟然来到了云中楼。
云初一个脑瓜磕就弹到了阿序头上,轻声道:“穿成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贼人吗?”
阿序身体一僵,将黑布拉下来,讪讪道:“阿姐,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
“这你不用管。”云初道,“你先告诉我,你回这里干什么?”
依这一日的观察,阿序不是莽撞的少年,他必然有非做的事不可。
阿序敛眸低声道:“当初来云中楼时老鸨收走了我身上的长命锁,那是阿娘给我的。”
其实那平安锁是银制的,小小的一个,值不了几个银子,但在阿序心里,那是死去的阿娘惦记他的证明。
“别担心,阿姐给你取来。”
云初拍着阿序的肩膀,拍着胸脯笑道:“你先回去睡觉,等明日一早醒来,你便能看到一个完整如初的平安锁,如何?”
“不行,我怎能让你一人去冒险。”
“放心。”云初柔声哄道,“方才夭夭院子里进了贼人,现下哭得凶,直喊着要见你呢。”
一提到夭夭,阿序神色便紧张起来,道:“那,那阿姐你小心,实在不行,我不要那长命锁了。”
“放心吧。”
云初翻身进了云中楼,换上提前带的在云中楼做洗碗工时的衣服,拿着抹布走进了老鸨的屋子。
这些老鸨混在人精里,早成了人精中的人精了,藏东西的地必然是隐蔽再隐蔽。
云初先检查的床,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左摸右摸,没有啊?
云初又上了房梁,上看下看。
也没有。
云初又开始检查梳妆台,刚在角落里找到长命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窗户外有一道极轻的脚步声,虽足以被其他声音掩盖,但是云初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异样。
已经来不及出去了,云初便翻身躲进了床底下。
那贼人进来后,先是在门口挂了个小铃铛,然后翻看起梳妆柜来。
看见里面价值不菲的珍宝珠玉时,贼人还冷笑一声。
一炷香过去了,贼人还没走。
云初有些着急,珠宝就摆在梳妆台上,直接拿了就能走,也不知这贼人在墨迹些什么。
贼人走向床边,云初攥着头上的钗子,思考着若是这贼人威胁自己,自己该扎他脖子还是心脏。
云初拿着簪子的手越握越紧······
贼人忽地脚步一转,走向了柜子。
云初松口气。
春风吹过,门口的铃铛晃动的厉害,紧接着便是老鸨谄媚苍老的声音。
那贼人也无处可躲,竟脚一滑,藏到了床底下。
待看清贼人的样貌时,云初双眸瞪得老大。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和对方的嘴,生怕二人发出一点声音。
漆黑的床下,云初和裴衍大眼瞪大眼。
老鸨坐在梳妆台前,就着窗口吹来的春风散散酒意,不消片刻,另一个人便走进来。
那人不满道:“门口有一铃铛,可是有什么人进到你的房间了?”
老鸨瞧了眼铃铛,满不在乎道:“是我云中楼发给姑娘们的铃铛,哄那些酒囊饭袋用的,掉一两个也正常,您不必紧张。”
那人冷冷道:“小心为上,若是坏了主子的大事,你知道后果的。”
老鸨拿着团扇扇风,语气也不好:“吓唬我作甚么,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能否完成任务,还得看你们在花会能否成功,行了,我还得招待那群蠢人,你先走吧,省的惹人怀疑。”
片刻后,老鸨也走了,屋子里只剩外面的丝竹管乐之声和云初二人的呼吸声。
床下狭窄,云初和裴衍之间的氛围略显尴尬。
云初再三斟酌,说道:“真巧。”
裴衍:“你怕不是上次半夜闯青楼,被唐县令发现后,才被罚跪祠堂的吧?”
云初:“不是,我爹他不知道我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