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序刚感动一时，立马反应过来，“不，你还是得装傻，不然老鸨会让你去接客的，你不能接客。”

那些接客的姑娘染了一身的病，有的命大的给达官显贵做妾，窝窝囊囊地活一辈子。

也有命不好的，十几岁就一命呜呼了。

他不会让阿姐沦落到那种地步。

阿序从怀里拿出一个鸡腿，塞给云初，道：“这是客人给我的鸡腿，阿姐，你尝尝。”

阿序走时，云初才发现，他身上有许多青紫的鞭痕。

有些男子喜欢稚嫩青涩的少年，但手段变态，用带着倒刺的鞭子，用沾了酒的锤子，都不在少数。

阿序虽然还未接客，但生在青楼，难免要受那些人的折磨。

云初不会和孩子抢吃的，阿序也想让阿姐吃上鸡腿，二人推搡间，阿序忽然脸色一变，说是自己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办，便先离开了。

屋内又是昏暗一片，就像她死的那一天。

她本是云家长女，年少时曾随父母云游山海。

父母恩爱，家境殷实。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了几两银子卖妻卖子，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抛弃糟糠之妻，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女子宁愿忍受丈夫的打骂也不和离，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看起来都过得那么苦。

八岁时，一场沉船，带走了她的父母，她被迫回到云家，养在二叔家，成为真正的大家闺秀。

她渐渐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针织刺绣，但那也许是女子实现自己价值的唯一方式。

可当云初生出一点叛逆之心时，二叔和二叔母就会训诫她，把她框在世俗的架子里，让她举步维艰。

可她遇见了沈元策。

他是皇帝的第六个儿子，生母是一个民间女子，皇帝也不待见他。

他自出生，就是个没人在意的小可怜。

可云初在意，因为他是个穿越者。

第一次听见“穿越”这个词，是选秀女时，沈元策偷偷与她说：“嫁给我吧，我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他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里，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女子也可进学堂，也可成为和男子一样的人。

那是一个平等的，美好的，自由的新世界。

她信了。

所以，她假装与沈元策苟且，退掉了原本的亲事，成为他的妻子，扶持他，一点一点走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起初，沈元策很尊重她，给她权利，让她可以建女子学堂，修改律法，让女子不再受困于宅院。

可渐渐地，沈元策不再愿意和她谈论朝中大事，大臣们也对女子学堂和修改律法有了不满。

直到那天，沈元策撤掉了女子学堂，也重新修改了律法，她气冲冲地去找了沈元策，却看见龙椅之上，沈元策和堂妹云婉交缠。

满屋的脂粉香气，混着不严明说的气味，杂乱不堪。

云婉的娇啼柔媚至极，混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都让云初气血翻涌。

云初她三两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将云婉扯起来拉到自己身后，拿剑指着沈元策怒骂道：“沈元策，婉儿刚刚及笄，你怎可诱拐她！”

沈元策懒懒地起身，抬眸看向那个柔弱似水的女孩，笑道：“婉儿，告诉你堂姐，是不是我诱拐你？”

沈元策话音刚落，云婉就跪在云初面前，眼睛瞬间就红了：“阿姐，我喜欢陛下，哪怕为奴为婢，我也想侍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