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悟揉着额角,坐起来,躬身抱着脑袋。她想不起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昨晚好像做了个梦。
口腔里有种湿滑的触感,还有嘴唇被重压后,描述不出的虚浮感。
这时,檀禅意端着碗热粥,推门而入,她坐在魏悟身边,问:“你今天还有活动吗?”
魏悟闷声说:“哦,没了。”
檀禅意拿过药膏,挤在指腹,伸手要给魏悟抹,魏悟本能地想躲避,檀禅意指了指她的嘴角说:“这里,破了。”
魏悟摸摸嘴角,真他妈疼。
魏悟尴尬地说:“我,我昨天喝懵了,这怎么弄的?”
檀禅意给她上药:“也不知道你那么饿,连自个儿都咬。对了,蒋家把小樨和周姐接走了,一星期后送回我那,我开车来的,今天跟我一起回幕城吗?”
魏悟顶了顶腮,嘴里那种被搅动的感觉挥之不去,涨红着脸,说:“我跟朋友约好,坐城际走。”
“你跟朋友约的几点?我送你们先去车站。”檀禅意拿纸巾擦手,说,“人少的话,我们一起走。”
魏悟摸了手机给路安婳打电话,路安婳可能在外面,喊声巨大:“老师,我们昨天联系不到你,先回幕城了,对了,老师,你出圈了,被扒得苦茶子都不剩了,想不到老公姐你这么厉害啊啊啊!”
魏悟匆忙挂断电话,点开路安婳发来的链接一看,脸色瞬间白了。
视频网站无论官方的还是个人账号的,首页一刷就能看到。更有把魏悟在展会和景点,还有以前参加街舞比赛的视频照片剪成合集的,满屏的“老公姐”,更有人把魏悟的身世扒出来了。
“0帧起手,看见真·皇亲国戚了。”
“我草,这是六年前的JD全球街舞赛事啊,姐姐太帅了。”
“姐姐,看我,给个姬会!”
“老师,在哪教课?我报个名先!”
魏悟的脑仁更疼了。
“唔,老公姐这么厉害啊......”檀禅意看完视频,学着路安婳的语气说。
但魏悟此刻有种平静地疯感,她关掉手机,单手抓碗,两三口闷了粥。
檀禅意抽纸给她:“还想喝?”
魏悟接过纸,闻了闻衣服,说:“下次不跟你喝了。”
檀禅意说:“我问的是还想不想喝粥?”
魏悟抬头看她,眼神略显呆滞。
“担心醉了,对我做些......”檀禅意低笑,“嗯,什么事?”
魏悟耳尖红了红,立刻说:“我酒品还好啊,基本,醉了就睡。”
檀禅意笑意更深:“我带了衣服,你先穿我的吧。”
魏悟想起那件挂在宿舍的衬衫,回绝道:“一两个小时的事,回景点再......
“你衣服有酒渍,”檀禅意说,“确定不换?”
魏悟换好衣服,檀禅意托腮打量片刻,又翻出了黑色腰封皮带,系在大衣外面。
檀禅意的衣服有一股清冽的味道,魏悟不知道她惯用什么香水,衣服穿在身上总觉得,被她抱着似的。
魏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凉意直冲脑门。彻底清醒的魏悟总觉得昨天檀禅意跟她说了什么,任她怎么回忆细节,檀禅意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自己跟失聪了一样。两人跟司徒洄打了招呼,开车直奔幕城,一路上檀禅意不开口,她也不敢正眼瞧檀禅意。
车子即将驶出英京时,司徒洄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魏,”司徒洄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他说,“池舟,回幕城了。”
魏悟的手机滑落,司徒洄或许还说了什么,但她却听不清了。檀禅意察觉她的不对劲,中途找了服务区停了一次车。
檀禅意买了两瓶冰镇矿泉水,递给魏悟:“担心突然出圈,景点受影响?”
“不是,国叔巴不得名气越来越大。”魏悟苦笑,“这个景点算是我们家老宅,被政府征收之后,家里人对这里的感情没有前几辈那么浓烈了,我之前叛逆期,跟家里闹掰了,被扫地出门,国叔收留了我,一呆就是这么多年,国叔希望景点好,我就努力尽我所能让它变得更好。”
“所以,什么事让你魂都丢一半?”檀禅意依着车门问。
魏悟轻松笑道:“我白月光回国了,高兴地差点不记得自己是谁。”
檀禅意握着水瓶的手指收紧,不动声色地说:“跟我说说,想好怎么报复他辜负你这么多年的等待了吗?”
魏悟把水瓶冰着脑门,斜眸看向檀禅意,问:“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那个烙印在你心里的人,你会怎么做?”
檀禅意垂眸,没接话,长睫抖了抖,手不经意间拨动腕上的串珠。
魏悟去见贺池舟那天,下着小雨。
司徒洄也从英京赶来,在贺池舟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司徒洄率先绷不住。
贺池舟断了双腿,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年轻女孩推出来。
这天,贺家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前来恭喜多年了无音讯的贺大少爷正式接管自家企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