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了甜点,少年们送我回家,然后我拿着买的东西打车去了高奢店要求退款。
这时候,拿了钱转头正看到少年站在高奢店门口,我俩视线相对,他朝我走过来。
他问:“他们叫你闻妍,你的妍是‘江山妍淑,士女清华’的妍吗?”
我愣了愣,说实话虽然我们竞赛这几年,老师也总是会说某某学校的谁谁谁,我俩都没看过对方的名字。
我张了张嘴:“对。”
也没什么交集,何必去纠正,难道因为一个字的写法不同,就要给他讲述我鸭爸鸡妈的爱恨情仇吗?
他又问:“我们能交换联系方式吗?”
那时候智能机已经出来了,但我还是用的老式的小灵通,我的钱都攒着请特级教师报特训班了,如果没了饭票,在家也就是喝些青菜稀饭,别看我浑身人模狗样,其实贫苦得很。
我突然觉得有必要暗示他们给我买个手机,毕竟我生日快到了。
后来五大高校联合运动会,我又看见了他。
他跑来找我,说刚才看到我,还以为看错了,毕竟下周就要竞赛了,他以为我在备赛。
我敷衍了一会,就回到班级坐在区域,然后我同学问我:“你和顾原不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吗?”
我:“为什么不死不休?”
“都知道你们是死对头啊,再说了下周的全国奥林匹克竞赛全国决赛,你们两个不是夺冠热门吗?不过他家有钱,高考也不会参加的,拿了作用不大,倒是你,要是拿了第一,就能保送了。”
我愣了愣:“他家是做什么的?”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毕竟一起比赛这么多年了。他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我们经常逛得商圈就是他家的。”
我突然想起之前去逛得高奢店,他跟在两个贵妇身后,也不答话,只是点头,也是,仔细回想,那哪是跟金主逛街,明明是妈给孩子买衣服,一脸的不耐烦。
我有些抑郁。
尤其帮我们班男生拿衣服的时候,看见他就更烦了。
顾原好像一无察觉,断断续续地拼命找话题和我聊,我转脸瞪了他一眼,然后他整张脸都熟透了,开始口齿不清,等我们班男生得了第一朝我走过来,看着顾原,问我:“闻闻,这谁啊。”
“竞赛对手。”
他愣了愣,恍然大悟:“就是你啊!你就是那个之前数学少年组第一名啊。”他说话音调高,带着嘲讽,低语:“书呆子,离闻厌远点。”
虽说他是我的追求者之一,也是给我花钱最多的,但这副把我视为己物的行为,让我很不舒服,我把衣服甩到他脸上,转身就走。
他在后面像个大狗:“闻闻,你生气了,别啊,你等等我。”
顾原也愣住了,他跟着我旁边走了一会才问:“他是你男朋友?”
我撩起眼皮看他,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惊世之语,然后就听到顾原说:“我……之前看见过你们逛街好多次,他给你买了好多东西。”
“然后呢?”
“然后你就全部退回去了。”
“然后呢?”我又问。
他:“你缺钱是不是?我听他们说,你妈妈走后,你就自己一个人……”顾原看着我,“对不起,我只是……想关心你……”
我笑了一下,笑得很轻,顾原脸又红了。
“所以呢?”
顾原支支吾吾半天,然后朝我递了一张卡。
毕竟我妈曾经是鸡头,我也在会所待过很多次,这张卡一看就是附属金卡,有可能还能刷上五百万。
但我没接。
我需要的不是钱,而是镀金,我拒绝了顾原的卡,看着他:“你要是真觉得我可怜,那全国决赛你就好好发挥,我妈……我一定会拿第一的。”
其实我没那自信能拿第一,我这么说,就是在拿捏他,他家庭富裕,这些个奖项于他是锦上添花,但于我,全都是我每一步镀金路上不可或缺的踏脚石。
既然有这个可能性,为什么不试试,以往我和顾原对上都是五五分,要是不巧遇见我经期又或者是肠胃突然闹事,那就是三七了,要是他考试的时候,偶尔分神想想我,那花落我家概率就极大。
我本来还想吃药延迟经期,又怕吃药延迟经期不成,反而胃病又犯了,这些个矫情麻烦的毛病一个是娘胎带出来的,还有一个是我妈糟蹋我糟蹋出来的,她一直希望我死在她前面,然后拿着我的骨灰,洒在我爸坟前,再说些个嘲讽之语。
但她死了,这个恨我折磨我的女人死了。
我还活着,我发誓要凭着我那寡廉鲜耻的父母给的一身好皮囊,给自己拼出个璀璨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