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进来之后顺手把门关上,接着调转脚步来到房间内正对着门的处理事务的桌子,接着弯下腰。从那桌子下方掏出了一个盆。
盆的底部却黑却黑的,周围也有着烟缭绕过的漆黑痕迹,显然这个盆不是用来洗漱的,而是用来烧东西的。
秦肆一如既往的。把那些情书废稿通通找了出来放到盆里,拿着蜡烛将其引燃之后默默地看着。
火盆里早堆叠着十数封情书,有的折痕处还留着压花,此刻却在烈焰中扭曲变形。他曾用孔雀羽毛笔写下的温柔誓言,混着藏红花研磨的朱砂字迹,正被火苗拆解成焦黑的残片。
烛泪顺着青铜烛台蜿蜒而下,在冷硬的石砖上凝成琥珀色的痂,倒像是他此刻凝固的心脏。
正在观察的秦肆猛的发现今天的火焰蔓延的速度似乎比昨天更快了,如果只是快上一点点,他是注意不到的。
但是从他开始点火开始到这些情书化为浓郁的纯灰全程不超过30秒。
[见鬼了?昨天比这少多了,都烧的比这慢,今天烧的比昨天都快?合理吗?]
秦肆看着那情书彻底烧完了之后的灰,转身将窗户打开,接着又把盆推了回去,随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嗯,该去向神赎罪了…”
[呵,天天跪那个石像,也不知道那个石像到底是不是神,该说什么?该说我膝盖真好?]
秦肆脚步沉重,表情悲悯,头微微低着,一如既往的来到了空旷无人的神像面前,脸上的表情顺着动作变化飞快。
秦肆双手合十跪在布满裂痕的大理石地面,苍白的面容被神像投下的阴影割裂,悲悯与自责在眼底翻涌成潮。
他颤抖的手指抚过胸口的倒转的十字架,喉结艰难地滚动。
"主啊,我本应如圣徒般心怀众生,可如今却将全部炽热困在一人身上..."
话音未落,穹顶突然落下大片墙灰,簌簌落在他颤抖的肩头。祭坛上的烛火诡异地倒卷向天,火苗化作幽蓝的利爪,几乎要触及他低垂的额角。
秦肆却浑然不觉,睫毛沾满潮湿的雾气。
"这污秽的爱念,如同荆棘缠绕心脏,求您...宽恕我的罪恶。"
骤然间,窗外惊雷炸响,狂风裹挟着冰雹砸向彩绘玻璃,飞溅的碎渣在他脸颊划出细密血痕,他却只是垂首,任由血珠混着雨水滚落在胸口的十字架上。
当神像基座渗出暗红液体时,秦肆终于抬起头,眼底盛满破碎的虔诚。那些黏稠的液体顺着神像扭曲的嘴角滴落在他脚边,他却只是轻轻叹息,声音里满是自厌与绝望。
"是我错了...错把对凡人的痴念,玷污了对您的信仰。"
话音刚落,整座教堂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祭坛上的经书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卷的纸页如同邪神愤怒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