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管着街市,日日巡逻,比如那些闹事的、乱倒垃圾的、强买强卖的,占道卖货的,我们都得管,特别是那些鬼鬼祟祟的可疑人……”武英挤了挤眼。
萧景听着愈发觉得这内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平常没啥,节日里会忙些。”周小旗倒了碗茶水,也过来了。
正思量见,隔壁传来叫骂声,“你这老匹夫好不长眼!”
一老汉跌坐在地,茶桌翻倒,茶水撒了一地,正摸索着爬起来。
那人身上湿了一大片,面色微红,神色激动,唾沫纷飞,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汉。
这老汉跌跌撞撞,撞翻了隔壁的茶桌,坐着的男子自然是不依。
周围人上来劝阻,老汉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
那人无论如何就是不依,要对老汉动手。
“正说着事呢,就来了。可不就是闹事儿的来啦。看看去。”
“不许闹事!”
武英端起一身威势,面色冷峻,大步朝那边走了过去。如果背后衣摆上没有一块黑泥就更有气势了。
萧景悄悄指给周小旗,周小旗抿嘴,又喝了一口茶水。
“我也不为钱财,收拾得好好的来见客,可客人还没见,这一身好好的衣裳就被这老汉毁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那人怒目圆睁,好似一只暴怒的狮子。
众人越劝,那人怒火更盛,一把挣开旁边的人,揪住老汉的衣领,捏起拳头就要朝他的面门砸去。
老汉只顾捂着脑袋低头躲闪。
武英制住他的拳头,一把撇开两人,“再闹,便都到狱里闹去。”
那人无耐松了手,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嘟囔着。
武英正低头查看老汉的情况。
那人假意在近旁坐下,突然拿起一个茶壶,朝二人砸去。
萧景正好瞥见,心中一急,连忙闪身,一道残影掠过,下一瞬已经挡在二人前面,一把接住茶壶,壶中茶水竟丝毫未漏。
武英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又感叹萧景好俊的身手!
萧景过去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话里带着狠辣,“看来,我们的性子还是太好了些……”
“大人且慢——
豪义,你放肆!”
人群外走来一个白衣男子,眉目有些深邃,朝武英深深做了一个揖,“大人,我这弟弟性子急躁,差点冒犯大人,实在是不像话,我回去一定狠狠罚他。”
那人一见白衣男子低下头爬了起来。
“胆敢袭击官差,实在放肆!你们很可疑啊,莫非是……来人!”武英怒气未消。
白衣男子面皮扯动,很快就平静下来,姿态摆得极低,压着那人一再给武英赔罪,还要送那老汉去医馆。
武英正要松口。
“我看你是个懂事的,我这是不是也得有个说法?还有这位大人受的惊吓可不是嘴上说两句就算了的。”萧景突然插话,倚着旁边茶桌,踢了踢长凳,也不正眼看人,只把玩着手中的茶壶。
“明白明白,是我疏忽了,大人们都辛苦了,一会儿自然要给大人们好好赔罪。”
白衣男子丝毫未怒,笑容未变,恍然明白了什么,再作一礼。
从怀中掏出两个荷包,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塞进了萧景手中。
萧景捏住荷包,分量不轻松,笑开了颜色,竟让白衣男子看痴了。
“大人我有雅量,就不为难你了。至于这位老丈,也不必陪他去医馆,随便给些银钱打发了就行。”
“任凭大人安排。”白衣男子答应得很爽快。
随后,那人也被白衣男子拉着,怏怏告辞离去,擦肩而过时,萧景瞥见他手上有厚厚的茧,右手小指上还有一个细小的疤,有些眼熟。
老汉则千恩万谢,得了银子离去。
萧景把一个荷包递给武英,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荷包已经不见了。
“武兄,遇到平日这样的多么?”
“多,但像今日这么不依不挠的实在是少有。”武英喝了一大口热茶,有些后怕。
“萧兄弟实在是身手不凡!”周小旗也感叹。
武英正色给萧景斟了一杯茶,“刚才多谢景弟出手!若不是景弟,我怕是……还有这那荷……”
“武兄客气了。日后还得麻烦武兄‘指教’。”萧景故作腼腆,打断了武英的话头,娇声娇气的,若是不知道他之前的“功绩”,还以为是那家的金贵公子。
“景弟,可别作弄我了。”武英挠了挠头,罕见的脸上微红,“景弟,之前是我的不是。景弟日后有什么尽管差使!”
“那武兄不必客气了!我敬武兄,敬各位兄弟们一杯!今日见者有份。”萧景眨了眨眼,意味深长。
“好!”众人自此皆对萧景佩服,手下一个叫满江的还缠着萧景问是如何练的。
袁百户听闻,特地召见了萧景。
“好呀,没想到萧景你还有这等本事。”袁百户畅快极了。
又仔细叮嘱,“上元灯会,京城人多杂乱,容易生事,去年一晚上不知丢多少东西,走失多少孩童,今年你和武英他们一块儿巡逻棋盘街,一定要盯住。”
“是!”机会来了!萧景暗自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