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连夜骑马这几日从未休息,一直驾马至西北部附近的地区。这些时日每时每刻都未曾马虎过,今日天气格外炎热,他累的像个泪人,汗如雨下,两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如今眼下来到了黄沙漫天的卫城边界,他下了马走进城,仰着脖子望着用理石柱修葺的城牌,上面硕然写着两个大字。
“卫城”
来到边界的一家店门前,将马匹栓在店外,走进了门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他轻声道:“来杯水,谢谢。”
客道的店主应了一声:“好的,请您稍等。”
艾利克拍打着身上的沙土,这几日可把自己累坏了。如此大的风沙,走错了好几个地方,这该死的天气又是狂风,又是酷暑这般难耐,现在兜兜转转怕是早早错过了找凯因的时机。
不过一会儿,店主用餐盘将水端了上来。艾利克望着清澈的水,刚要喝下,就依稀听到一旁餐桌上身着白衫的女人讲道:“圣伯多禄的神像已经坍塌了。”
“嗯,安东拉维的老窝被端了,尸首已无,只剩白骨。”
“这阵势,来者不善。”
另一个女人拍桌怒道:“管他善不善,杀了那邪恶教徒,就是善!”
光闻那个声音温和的女人讲道:“若是善的那便好说,我怕就怕在罪首重铸罪身。”
听着这些言语,艾利克感觉不远处那桌女人和这些事有些关联。他轻微扭头瞥着不远处桌旁的女人,金色的发丝,英蓝色的瞳孔,身披白色帽遮。貌似非同常人,先不能确定她们是什么人,但要先拉开距离察颜悦色。
那言行温淡的女人声调很小,光看样子像是注意着什么。与其在一旁的那个女人截然不同,讲讲话八成会把桌子掀翻,简直样貌和性情判若两人。
过了些许,两个女人离开店。虽说这里的门客不算稀少,但来者都是一些毛糙糙的大汉,基本很少要注意言行,好巧不巧被他听个大概全部。艾利克扭头叫着店主:“付账。”
他伸手将一大把钱币递出,店主望着手中大把大把的钱币,一时不该说什么,腼腆道:“用...用不了这么多的。”
艾利克道:“这是帮我照顾马的钱,多谢了。”
其实照顾马匹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店主一直盯着手里的钱钞,这才缓过神来,才发觉眼前的艾利克早没了身影,他不禁叹道:“真是神明眷顾!”
……
转过街角,艾利克跟在这两个女人的身后,眼瞧她们径直走向卫城的中心地界。他敢肯定眼前这两个女人并非常人,卫城中心十分危险,能来此地的也并非普通人。越往卫城中心走去,人越来越稀少,艾利克也没法继续跟踪,街上人少他这样一路跟着很显眼的。还没等他换路,那两个女人中迅疾窜出一个白衫女人,反身抽出银色剑刃逼向他的脖子。
出于慌乱,艾利克双手抵在胸膛前,镇定道:“那个,我只是路过。”
那女人怒眼相视,再次挥剑逼近,呵斥道:“路过!这一路都在路过?!嗯?!”
艾利克有些不知所措,望着前面嚣张跋扈的女人,他故作微笑道:“你大可不必这般逼问,我不是坏人。”
那女人怒斥道:“你放屁!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
见状,艾利克冷漠几许。只听身后的白衫女人心平气和道:“好了多拉,我们要快些,别再浪费时间了。”
多拉放下剑刃,视线上下轻扫着艾利克,一身普通没什么可戒备的,她怒视转过身道:“别在跟着我们,否则我杀了你。”
艾利克倒觉得前面的另一个女人好像很好说话,便快步跟上道:“敢问你们要去哪,能否带上我?”
多拉怒斥道:“滚开,谁要带你走。”
一旁另外一个女人上下打量着艾利克,艾利克这一身行头以及口音明显是异邦人。女人貌似觉得没有什么弊端,随口道:“若你没有恶意,那就请便。”
多拉怒道:“多琳!就你心善。”
见势,艾利克礼貌拱手道:“多谢。”眼下这两个女人样貌出众,一身本领有些来头,遇到危险说不定会些本事。如此一来,熟悉卫城情况,寻凯因也变得容易起来,总比无头苍蝇在这卫城里面瞎逛要好得多。
……
路上,艾利克询问身旁的多琳,开口道:“敢问姐姐从哪里来?”
多琳沉默不语,一旁的多拉反倒抱胸讥笑道:“就你这种凡夫俗子,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单凭举止言谈这方面,那叫多琳的女人样貌端庄文雅,至于她身旁那位泼辣的女人显然口舌之快头脑简单,反而套话什么的总能套出些什么。艾利克顿道:“我从小就知晓各地界区域,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多拉觉得有些可笑:“我们来自天界,你这愚笨的普通人知道吗?。”
虽说多拉暴暴糙糙,但这两个女人比索伦堡神殿堂有能力。即使多拉那女人口中是假话,但其身手也不凡。相反如果是真的,这卫城定有邪祟出没。况且霍亨索伦堡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一点他不敢确认。
望着多拉不做回复,艾利克扭头继续询问道:“多琳姐姐,这地方最近发生什么了?”
不温不火的多拉眼瞧艾利克目中无人的模样直接气急败坏,快速抽出剑刃,谁料多琳刚开口,多拉就忍着怒气收回了剑。多琳停住双脚,眼神微凛轻道:“你是哪里的人?”
为确保自己身份可靠非恶,让眼前的女人信服,他只能尝试慢慢试探:“姐姐应该知道艾尔亚曼地带霍亨索伦堡的神殿堂吧。”
此话一出,多琳眼神明显变化,她回头道:“神殿堂?你还没本事借着他的面子,若是索伦堡的小小爵位便值得一提。”
的确,艾利克被女人的言语戳穿了。如此一来,威胁程度是小了些许。眼瞧这位公爵大人被戳中身份,多琳也没必要不告诉他卫城之内发生了什么。艾利克只是地界的普通人,遇难自身都难保,何来对两个人造成危害。
两人隔阂化解,多琳连道:“黑弥撒的教徒安东拉维已死,但具体不知道是谁杀的,卫城之中的黑弥撒仪式好似从未停息过,我们前去就是为了杀了那些身怀罪恶的教士。”
艾利克肃然道:“那刚才在店中你们所说的七罪重铸是什么,也和卫城有关系吗?”
“什么?你这狗男人还偷听?亏你还是公爵呢?!一点礼貌都没有。”多拉插嘴皱着眉头看着他,恨不得就地摘了他的脑袋。
大姐,方才在店里你都快站在桌子上面扯着嗓子大喊讲话了,塞住两耳都能听见好吧。但艾利克礼貌抿嘴一笑不做回复,现在可没空搭理她。
多琳平淡道:“安东拉维死状并非常人所做,多半是邪祟所为。但灼烧安东拉维尸骨上面的冥火残迹是七罪特有的火种,如此一来七罪重铸也不是没可能。”
艾利克顿首,道:“我记得黑弥撒是罪首的部下,结合你所说七罪重铸,难道是罪首重铸?”黑弥撒归罪首掌管,地界也有供奉黑弥撒的教徒,他们无恶不作麻木不仁,祭奠仪式也相当可怖。在霍亨索伦堡,这是要警戒后人的东西,也是在艾尔亚曼禁止讲出口的邪教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