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空气灼烧着肌肤,背部传来炽热气息。凯因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血红一片,仰望着深不莫测的深渊,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时不时从高耸的血色岩窟掉下红色的血水,几滴冰冷血水滴在凯因的脸上。摸索着自己的心脏在地下神殿那时已经被贯穿开来,时不时的涌着鲜血,奇怪的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只不过这里的空气比平常的空气都要灼热难耐,高温涌上心头。
凯因的手支着地面,艰难的爬起。眼前一片模糊不清血肉的身躯,尸骨一片狼藉。身旁时不时出现团团黑气,阴森的讥笑着。凯因双唇颤抖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地方?”
身旁的团团黑气好似听的见他内心所想,阵阵讥笑声中传出细碎的声音:“塔耳...塔洛...斯...”
这里是地狱,凯因睁大双眼,血红一片尸骨狼藉,简直没有生机,若是在这继续停留恐怕会死在这里。那团团黑气缓缓包裹侵蚀了过来,充斥着凯因的胸膛,霎时痛不欲身蔓延全身。这些黑气在他体内混乱不堪搅着五脏六腑,凯因顿时按耐不住跪在炽热的岩石上,从口中吐出几口污血。
他的眸子被黑气充斥着,脸上的青筋暴起,两臂不停颤抖,黑色的煞气蔓延发丝,银灰色的头发被黑气勾勒,逐渐暗淡失色沦为黧黑。远处继续传来黑气,身旁的黑气陆陆续续从岩石缝隙窜出,四分五裂的拥进凯因的七窍。他浑身被黑气充斥,脑中迅速闪过裴恩被黑气侵蚀的画面,骨肉分离血肉模糊,腰带剑被岩浆侵蚀。
凯因两手抓着脑袋,岩石被震裂开来,耳边传来身旁黑气的讥笑,脑中不断地涌出裴恩被邪祟侵蚀骨肉分离的场景。仅存一丝清晰的意识,充斥着黑气的眼睛这时瞥见面前岩石缝隙中被烧灼变形的腰带剑。他的嘴角微微抽搐,那一丝清晰的意识告诉着自己裴恩曾来过这里,并且丧了性命。
他抓起岩石缝隙中的腰带剑,那腰带剑被火焰侵蚀的只剩下剑的把手。他嘴角苦苦哀笑,身体内不停的拥入黑色的气息,那黑色的气息愈来愈浓,包裹着凯因黑红的双眼。
身躯骨骼痛苦难耐,黑气刺痛侵蚀着心脏,焚身的感觉蔓延大脑。手腕上的焰形顿时燃起火焰,心魔在这一瞬间被深深刻在手腕之中。心魔霎时被送回本体,心魔同样被黑气充斥着,刹那间盘附在他的手腕上,逐渐失去意识与他合为一体,那双黧黑腥红的眼眸逐渐睁开,睁眼之际,方圆十里的邪祟一一爆裂粉身碎骨。
凯因的脊背映出黑色的六翼纹痕,深深附在背部。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黑气,漆黑的双眼象征着死亡,罪首重铸罪身,天界地界骤雨连绵。
“我知道了。”
……
地下神殿
冥被铁链锁在满是脏水的楼阁中,安东拉维得知他有不死之身,特意变着法子折磨他那顽强的意识。生锈了的锁链贯穿四肢,冥奄奄一息不动声色低着头颅,从头上流下来的血,经过他高挺的鼻梁以及下颚,成丝成缕的垂在下方。
身躯早被皮鞭抽打的皮开肉绽,生锈的锁链缠着他苟活的身躯。那些掉渣生锈的铁屑沾入皮鞭绽开的伤口,肮脏的浑水莫过脚裸,脏水侵蚀着伤痕的肌肤,刻骨的疼痛。有时候不死之身也是一种折磨,冥的脸被垂下的发丝遮挡着,他的嘴角微微咧开发着苦笑。
从楼阁外,安东拉维悠闲的走了进来,苍老的面部被凯因的招式气流灼烧至变形。安东拉维得寸进尺喝彩道:“看来你那朋友也活不成了,至于你有不死之身,那便折磨着你,你觉得怎么样?”
冥缓缓而谈:“...丑死了,老东西,谁理你。”讲完他埋头笑着,粘稠的蓝色血液滴在脏水中,晕染了开来。
言毕,安东拉维扯着贯穿在冥手腕的铁链狠狠荡了一下。冥咬紧牙关身子一抖,刚结痂不久的手腕再次裂开渗出鲜血。安东拉维大笑着,笑声传荡在整个楼阁中。冥强忍着疼痛缓缓抬起头,一双鲜血淋漓的眼睛充满愤懑。
安东拉维下意识抓起冥的头发,用力甩开,伴随着铁链的叮当作响,疼痛蔓延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贯穿手腕脚腕的铁链,微微动一下都要忍着无比难耐的疼痛,反而这安东拉维更是恬静悠恰,铁链的声响越大,他笑得越是激烈大声。
冥的双手紧握,手腕上的青筋映在皮肤上,血液侵染白皙肌肤,像是在皮肤上画了一幅画。他也不管什么疼痛不疼痛了,脑袋朝着安东拉维的脸使了劲的撞去。“咚”的一声,只见眼前安东拉维的脸又塌陷了一块,原本不出彩的脸上又是多了一份丑陋。
安东拉维迅速挥手遮挡住脸,伴随着铁链晃动叮当的声,冥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个丑*挡什么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气急败坏有本事杀了我啊。”
安东拉维气愤填膺,一把扯过冥被血液染蓝的领口,反手将冥拉扯在脏水之中。冥的手腕隔着铁链被硬生生扯开,血肉随之被扯断。他上半身扑倒在水中,污水混着血水,冰冷的浑水侵染伤口,肮脏的水灌满整个口腔鼻腔。
安东拉维手持黑色邪气抓向冥,忽然在这时从空中聚来团团浓暗的黑气,这黑气并不软弱,似好几把刀子纷纷穿向安东拉维。
瞬间,安东拉维被又细又长的黑气钉在墙壁上,鲜血从嘴角崩出。一眨眼的功夫,安东拉维被那黑气刺的不能动弹,脏水旁的岩石坛上涌出浓暗的黑气,一袭黑色衣衫,身材高挑臂膀宽旷的男人随之映入眼帘。
安东拉维颤抖的望着面前的凯因,他死都会记得罪首长什么模样,连忙吞吐道:“罪...罪首...?!为什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罪...君主大人原谅我,我祈求您原...原谅我!”他瞪大了眼睛,颤抖的吐字不清,与方才那位高傲自大的模样截然不同,这副狗里狗气的样子像是见到了自己的祖宗。
凯因眼睛忽闪,那刺在安东拉维身体里的根根黑气慢慢吞并他的身躯,安东拉维扭曲着身体眨眼间被钢针一般的黑气吞噬个精光。一瞬间,安东拉维的身体只剩下累累白骨,散了一地。
凯因轻瞥脏水中的冥,一把捞起,轻道:“死了?”
冥伸开手臂,挥了又挥,开玩笑道:“你若是不来,我就真的死了。”
凯因嫌弃松手,抖了抖手上的脏水。冥再次涌入脏水之中,只见贯穿在冥脚腕上的铁链被黑气侵蚀化为灰烬。冥从脏水中站了起来,耸了耸肩上的水珠,望着身旁的凯因。
果不其然,身旁的这位正是众神皆惧的罪首。虽说他不曾了解这七罪,但在城中多多少少知道七罪的威慑力,冥生怕讲错一句话惹怒了一旁的罪首,结结巴巴道:“找...找...找到裴恩了?”
凯因未说话,半晌才吐出几字:“已丧命。”
冥这才意识到凯因手里的那把断了剑刃的腰带剑是裴恩的器物,但早已被火焰侵蚀的破败不堪。貌似在不死鸟洞中分开之际,裴恩就阴差阳错跌入塔耳塔洛斯了,那里恐怖森然,若是掉入那里的人,都要受着地狱般的折磨。
滚烫岩浆烘烤,黑气弥漫的邪祟横生,本身就受重伤的裴恩误入了那里,怕是凶多吉少。凯因从那地界回来,也定然饱受折磨,罪首那身黑气弥漫冲天,怕是走到哪里,方圆数百米的邪祟都要桃之夭夭。
想到这里,听到一旁的凯因冷冷开口:“走。”
“去哪?”冥的语气稍加平缓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