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利昧若无其事地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五个人。
她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这几个人固然凶悍,也不够她收拾。
心里一秒钟打好草稿,也没耐心等李祯与他们周旋,一条绳索如蛇般从她手中弹出,栓住打手的脖子,施利昧扎牢马步猛地用力!
健壮如牛的打手瞬间被拖倒在地,颈骨“咔”地响了一声,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交代了。
这时,屋门突然“哐啷”从里面打开了,靠在门上的屠夫不防备一趔趄跌进门内,他一进去就看到直挺挺瘫在椅子上的教主,不知死活。更瘆人的是此刻教主脸上竟有一大块皮脱落下来,半掉犹连。
饶是这屠夫阿文平日杀惯了人,也不由得心里一咯噔。
这是怎么回事?老大被暗算了?
屠夫很精,没有贸然上前看,而是悄悄围着地上的人转悠。
突然,他站住了脚,目光一寸寸挪到“教主”的手上!
就在屠夫看出破绽的当口,地上的人动了!一柄寒刃破风而至!
“当!”屠夫格挡之下虎口崩裂,双臂震麻,往后极速倒退两步,靠到墙上,顺手就拉动了机关绳!
一张渔网弹了出来,正正罩住了再次攻来的人!
此时施利昧早飞身上前把惊作一团的师爷、狗腿和毒妇一通拳打脚踢。所幸她来这里之前藏起了佩剑,这些人都还能留一条命。
当屠夫挟持李祯从屋里出来时,脚下踏着三个俘虏的同伙女人冷冷地看了过来。
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紧张发难,而是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看着屠夫把人质拖出院子。
刚出院子,正准备把人宰了跑路。“当!”的一声,屠夫后脑被重重击打。
昏死之前,看到方才还在院中的贼女人此刻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的似乎是一个小板凳。
“怎么样?我动作快不?翻墙出来等着你们。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她笑微微地对同伙耸了耸眉。
小李识趣地也咧嘴动了动眉。
余恶尽数活捉,被捆好了扔进地窖,盖好石板。又搬了不少教众吃饭坐的石头块子压上去,约摸两头水牛都拱不开了才作罢。
二人抹了把汗,洗干净手走了。
“那歪门教主扔进去了没?” 施利昧跟李祯确认。
“扔了。”
李祯一向细心牢靠。
岂料细心牢靠的人回去后第一句话竟是:“诶呀!忘带吃的了!”
方才履险时肾上腺素飙升,不觉得怎样,现在平静了,饥饿又卷土重来。
他正要再返天悯总坛,费秀才叫住了他,把一只沉重的包袱往地上一墩:“李兄,猜猜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李祯打开一看,果然俱是黄白之物,颇有些失望。
“别傻啦!有银什么买不到?” 见他这样,秀才开导道。
“一会带你下馆子!”施利昧也安慰他。
“施妹妹,这荒山野地的,你给找个饭馆去?” 糊弄人草稿也不打吗?
小李本来想学白赫兰叫胖丫头,话到嘴边还是改了。不是他没这个胆儿,而是没人家脸大。
施利昧早略过了他的小情绪,跳石头上往山下张望,远处的王幼安招了招手,叫几人下来找他。施姑娘风一般地飘了下去,李祯紧随其后,费玉收拾好包袱背身上。
白赫兰比王幼安还要快几步,他站在官道上,远远看着二三十名军卒驾着几套马车缓缓行来。
待五个人全站在路边时,官兵们也到了近前,看到他们就勒住马停下,唠了起来。
几人自称赶考的秀才去州府备考乡试,大权国崇文,朝廷对读书人看重,民间也处处行方便。
几句好话,就让他们坐上了马车。军士多豪放者,乘客这一边也没有内向拘礼之人,不一会就又说又笑,打成一片。
军士们给了他们几个干粮,还拿出烧酒来请他们喝。军粮粗糙干硬,却是扎实的面饼,比较抗饿。白赫兰一口一口咬下来咀嚼,牙齿用力,嫩白脖颈下青筋浮现。
身边一位军人笑眯眯问王幼安:“你怎么不吃点?”
王幼安表示不饿。
军士:“赶考还带着弟弟妹妹?一家子进城,倒是热闹。”
施利昧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军爷好眼力!咋看出我不是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