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赫兰就在附近溜达,王幼安抬头找,却四下看不见他。
李祯用尖刀劈了几下木板便肉疼得不行了,擦干净掖起来,跟王幼安要来小斧,一下下劈了不少的细木条。
李祯把斧子拿到火堆下细细观看,又用拇指轻轻拭了拭锋口,艳羡地问:“王兄,哪来的神器啊?永不磨损!”
“别人给的。”
“谁这么好?”
“我...公啊。” 王幼安声音很轻,李祯听觉出了偏差,他感慨:
“我以前也有外公罩着,现在...唉!不提了。”
火焰把脸和前胸烤得干燥热辣,夜风中的后背却如靠着一块冷铁。
窝棚搭好了,下面挤满了人,还有一些人散在外面。李祯把火堆挪了好几次地方,现在这些地方搭上了木板,可以躺一会儿。
晚上,军士拎来了几口袋高粱米,民伕们用捞来的铁锅煮稠粥,还有些熟悉附近地形的,扯回来一些泡过水的未成熟的豆荚。
青豆荚里多少有几个豆仁,不太饱满,铁锅煮了以后有点鲜甜的味。
白赫兰吃了两把毛豆,穿上烘干的外衣,脸上有了点颜色。
三个人紧着休息,恢复体力,天亮后去寻找施利昧和费秀才。
黎明前一刻,不见一丝亮光,不远处传来清晰的鸡鸣,这是一只被洪水彻底洗礼过的村庄的幸存者,但恐惧把它的生物钟搞紊乱了。
兵士和民伕一个动弹的也没有,昨日里太累太惊险,他们还在抓紧这一点点光阴睡一下,再有半个时辰能看清石头和脚的时候,就该起来做活了。
王幼安推醒白赫兰和李祯躲过守夜巡逻的军士绕到了草坡背面,这里的草皮也被冲掉了大半,露着松散的沙土,虽然有点陷脚却不打滑,从这里东行可到下一个山头,越过去就能上官道了,是逃跑的好路线。
昨晚白赫兰没有白受冻出来转那么一圈。
三人除了形容狼狈,一些重要的物品都还在身上带着,多余的行李一件也无,脚程格外的快。
黎明时已进入下个山头的密林中,山洪欲来时,动物会比人类先知先觉,能跑的都跑了。深林中偶尔有一两声鸟鸣,但看不到它在哪儿。
王幼安还好,白赫兰和李祯已饿得不行了。
白赫兰的嘴唇上起了一层干皮,他不吭声,也没说停下,见王幼安瞅他还笑了笑说:“找到了胖丫头,让她偷个马车。”
“你跟她说。”
“...算了,我去偷吧。”
白赫兰后来又加了一句:“是得快一点,有人等不及了。”
王幼安脸色沉下去,他心里清楚等不及的是他爸达明居士。
却不知白赫兰所说的等不及的人,是他自己。
……
灌木上有小小的深紫色浆果,白赫兰看不上它,李祯揪了几个吃,他的嘴很快变成蓝紫色。
“看着吓人,其实没毒。”李祯向他们解释。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会儿出太阳了,树林里又湿又闷,奔波到现在水米未进,但现在这会还是不能休息,看天上云的移速,到不了晚间又有一场大雨,先找俏丫头和书呆子要紧。
那二人哪知他们三个的辛苦?此时正品尝鲜美的蘑菇汤,杂菌加了鸽肉熬煮的醇香白汤,每人一把瓷勺一个小碗,把一罐浓汤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