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枕檀吃饱喝足才想起来高东还被关着。
丹瑶有些担心,问她怎么办。
叶枕檀一抹嘴:“若那寺丞当真是个昏官,便当他高东报恩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替他妹妹报仇了。”
丹瑶:“这……不太好吧。”
“人各有命,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累了,回家。”
俗话说,肚胀眼皮重,叶枕檀这会儿吃饱了,正犯困。
迷迷瞪瞪回了家,在门口碰上了也是刚回来的叶夕颜。
叶夕颜难得地规规矩矩行了礼,语带讽刺:“姐姐每日早出晚归,还真是辛苦。”
叶枕檀漫不经心:“比不上妹妹,白日去学堂,晚上还得回来伺候爹娘,可比姐姐我辛苦多了。”
叶夕颜也不恼,淡淡一笑:“明儿净安寺的祈福大会,姐姐千万别迟了。”
叶枕檀还没反应过来,叶夕颜已经转身袅袅而去。
“祈福大会?”叶枕檀问丹瑶,“什么东西?”
丹瑶有点印象:“好像姑娘还闹着非去不可,说什么要求个好姻缘来着。”
叶枕檀边走边说:“那会儿是我说的吗?净安寺……”她愣了愣,“这地方也是我们能去的?”
丹瑶:“……”
苏姨娘早等得不耐烦,她瞥了眼跟着的婢女:“没用的东西,大姑……”
话未说完,看见叶枕檀的身影。
苏姨娘变脸似的换了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小步迎上去:“檀儿,你可算回来了,我……”她说着,佯装扇了自己一把,“我可真是混,哪知道那严林川竟是那种人,险些将我檀儿送入火坑,也坏了咱们娘俩的情谊,檀儿,你别怪姨娘……”
叶枕檀随意地摆摆手:“知道了。”
苏姨娘不死心,跟着她:“老爷和夫人那里,我都认了错,我的好檀儿……”
叶枕檀突然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她。
苏姨娘被她看的浑身发毛,磕巴道:“怎,怎么了?”
叶枕檀的笑容渗人:“姨娘,回去吧,这几日便好生在自己院子里待着。”
苏姨娘张口结舌,这是将她禁足了?她没有一儿半女,早已色衰爱弛,在老爷面前说不上话,早前好歹靠着叶枕檀日子过得也算舒坦,如今……
苏姨娘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叶枕檀没有心思与苏姨娘周旋,她这会满脑子都是明日的祈福大会。
得找个借口不去。
可惜,脑子干不过周公,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叶枕檀倒头就睡。
丹瑶忧心忡忡,她二人是鬼,寺庙道观进不去。
可叶枕檀之前那般坚持要去,若是突然说不去,又没有个合适的借口,恐引人怀疑。
次日,叶枕檀倒是起了个大早,带着丹瑶蹑手蹑脚打算出门,找不到她人,届时就说忘了,反正她原本就不是个靠谱的。
哪知辛氏起得更早,还没出二门便被辛氏叫住:“檀儿,竟如此心急,时辰尚早,用了膳再走也来的及。”
叶枕檀脚步一顿,刚想说什么,又听辛氏开口:“亲事不顺,檀儿心急我能理解,今儿的祈福大会好生求菩萨保佑,为娘相信我们檀儿定能觅得如意郎君。”
叶枕檀咂摸了片刻,辛氏说得情真意切,她一时也看不出她想玩什么把戏。
转念一想,她既已有了人身,不如试试。
叶枕檀理了理衣裳:“祈福哪有叫佛祖等的道理,自然应该早早去候着。”
辛氏似是宽慰:“檀儿懂事了,说得没错,我这便去叫夕颜。”
丹瑶与她隔空对话:“真去?”
叶枕檀面不改色:“别忘了,如今咱们是人,活生生的人。”
她提裙跨过门槛,在外面等。
路那头一姑娘一脸诧异地盯着叶枕檀。
片刻后,姑娘犹犹豫豫地靠近,试探地喊了声:“恩人。”
叶枕檀循声扭头,是玥梨。
玥梨看清了叶枕檀的长相,与那晚不同。
她顿了顿,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虽然长相不同,但是……她道:“没错,您就是恩人,恩人,我是玥梨,恩人可还记得我?”
叶枕檀耳朵微动,辛氏和叶夕颜就快出来。
她侧身从玥梨身旁闪过,冷淡道:“你认错人了。”
说完,一跃上了马车。
净安寺算不上远,香火旺盛。
不知从哪一年起,净安寺有了年前祈福会的习俗,又不知什么时候起,净安寺祈福会灵验的说法越传越玄乎,这两年的祈福会称得上人满为患。
有些头脸的人家早早便定下了禅房,请僧人在禅房念经祈福,不必去挤那赶集似的大殿。
叶家也有自己的禅房。
净安寺外马车排成了行,叶家的马车距寺门还有些距离,便被堵得一动不动。
辛氏:“便在此下车,咱们走着过去倒是更快些。”
叶枕檀暗自吐了口气,率先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