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揖道:“小种将军中毒,还请各位多多费心。我家主人也不愿叨扰种古种知州,但是种知州的儿子种益应该就在经略安抚司,如果他近日在原州,可以请他来确认。”
那老兵愣了愣,与军医交换了一个眼神。军医犹豫再三,道:“罢了,我先给他治治外伤。只是解毒的草药确实短缺,药局那儿定价奇高……”
“劳烦军爷带我去药局。”新荆再次作揖,“救人如水火,我去向他们申请几副药来。”
军医按捺不住,再看向一直不言语的中年人。中年人端详了一会儿新荆,道:“你说你姓吴。有没有名?”
“没有。”新荆没有心情编了,“如果军爷需要,就按照排行叫我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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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建中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他身子沾到床的那一刻就没了意识,一顿猛睡;睡醒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明睁开了眼,但眼前还是一片混沌。
他挣扎着起床,感觉喉咙干得要冒火。有人递了碗水过来,种建中再三努力,还是无法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得有些焦躁:“官人,我……”
“官人?”对方惊奇道,“谁?”
种建中一愣,从脑海中费力抽出一丝印象,“十五哥?”
“是我!”种建中能听出自己的声音,种益感觉很满意,将水递过去,“你这次狼狈得很啊,不过放心,我不会告诉我爹,更不会告诉五叔。”
种建中一口气把水喝完,放下碗缓了一缓,回忆了自己昏睡前的事,小心翼翼问道:“有个人跟着我来的,他人呢?”
“说到这个。”种益笑道,“你那位仆人挺有本事,他去药局请药,给药局帮忙算了一夜的账,硬是没花一个钱从那里请了一整匣子清热消毒的药回来了。药局已经相中了他,想从你这儿把人买下来,让我问问你当时多少钱买的,药局可以翻倍给你。”
种建中瞳孔剧震,立刻道:“什么多少钱?!多少钱也不行!!他还在药局?抓紧让人回来!”
“已经回来了。”种益端详种建中的表情,“他是你仆人,我安排他去给你熬药了。”
“熬什么药!!”种建中急了,“你给他派这种活干什么?让他回来休息!”
“彝叔。”种益缓缓道,“那人言之凿凿,说他是你仆人。我让你的仆人给你熬药,你在这儿激动什么?”
“……那就这样。”种建中心烦意乱,“我现在看不清东西,你让他回来照顾我。——就让他到这间房里来。”
种益:“你这仆人姓什么?”
种建中:“姓王。”
种益:“奇也怪也。他说他姓吴。”
种建中张口结舌,原本想说的,此刻也说不出来了。
“彝叔。”种益叹道,“你这仆人大有问题,绝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如果真想用,就先交给我,我给你调教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