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自己这些日子是走了什么大运,自从遇到白骑士之后,又遇到或者初步结识了绯红勋爵,公国公女这样的大人物,看来,阿莫蕾塔那个碧池被送进异端审问局之后,自己真的就时来运转了。就这样,听从绯红勋爵的建议,脱离了碧池的控制之后,多找点婚庆生意,吸一吸喜气,去一去晦气,攒点功德,等待下一次机会。
过了几日,厄普西隆履行了它自己对劳雷尔说过的话,以“拷问女士”离奇失踪为由,劝剩下的女士下属释放了那些被掳掠来的“备用实验体”,免得惹火上身。自己又回到教内秘密据点,汇报了“拷问女士”失踪一事,这件事得到了劳雷尔的印证,两人的说辞一致:“变色龙”听从女士的指令出去购买食物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她们一行人会在菲瑟特逗留半月并继续物色可以掳走的实验体,在出城的路上埋伏,将倒霉蛋掳走带往附近乡下的据点,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离开之后再回到安全屋,那里似乎发生过战斗,所有人不知所踪,房间内还有血迹。为此,“变色龙”紧急寻求菲瑟特城的“学院导师”秘密搜寻,一日半下来毫无消息,城内其他的安全屋似乎也没有任何停留过的痕迹,“拷问女士”不会一个人都不留下给外出的属下进行联络,那只能说,在“变色龙”外出的时间里,她们很可能遭遇了不测。
教内不分中高层紧急开会研判,大家很倾向于“拷问女士”不幸遭遇了异端审问局的突袭。
自然也有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变色龙”,毕竟“拷问女士”人如其名,对下属的施虐属于家常便饭的日常,排除一部分真的有受虐倾向的人,其他都会对她产生不满。
“捉奸捉双,拿贼拿赃,用怀疑给人泼脏水这种手段太低级。我愿意向血月发下血誓,我没有向异端审问局告密过我的上峰。相对的,说出这种话的人,敢用同样的手段下赌注吗!”它当场拔出匕首,插在桌子上,面对质疑自己的人,眼神凝视对方,看人家敢不敢接招。
一贯在“拷问女士”身边怂包一样顺从的侍从今天敢在当场斩钉截铁地说这话,一时间其他提出怀疑的人,还真没把握跟它对赌。怀疑归怀疑,但意外、偶然的可能性不可忽略。
“不敢赌是吧?仅仅是怀疑就可以裁断的话,那就好笑了,你们凭什么裁断我,在这里聚集的人都是为了同一个信仰而来,当真谁比谁高级?”
反正剩下的人跟“拷问女士”也不是一个派系,看人家不顺眼已经很久,少了一个高层,空出了一个位置,她手下的那些人,不正是等待瓜分和收入囊中的狗腿子么?
说什么来什么,散会后,劳雷尔所属的一派就有人来挖角它了,考虑今后,“变色龙”开出价码,自己想和“学院导师”一条线工作,最好明面上的正当职业也能挪到菲瑟特城,劳雷尔的上峰没多想就答应了,会派发经费,立足的问题它自己去办,毕竟“变色龙”的斥候方面的业务能力是很强的。
“以后请多多照顾了,‘导师’先生。”
劳雷尔很难说对面是真开心还是皮笑肉不笑,那神情仿佛在表达一个意思——你的那点小秘密呀,我吃一辈子哦~~
提到魔女论坛,瑟莉斯拉自然要开始筹备。
除了自己,妲莉娅、梅拉、缇莎女士的推荐函要准备,她们中两位是初次加入,缇莎女士是重新加入,以自己“红莲代理人”的身份,能推荐的人至多也只有五位。呵,要不是行踪成谜,海丰堡太远,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走自己这个“烫门”人物的关系呢。另外,如果是邀请特定异性参加盛会,则邀请函需要消耗掉两个推荐函的名额——瑟莉斯拉打算带琉赛亚去长长见识。
常青的魔女会门槛不高,女性,年满二十二岁,偶尔有年少天才破例,即可写好申请书,找好推荐人,拿到推荐函,在下一届魔女论坛开幕前两个月提交到魔女会常任组委会处,只要此人没有什么过分的污点,都可以被接纳入会,并参加论坛。
概括地讲,“常青的魔女会”是一千年前,在圣塔莉萨去世之后所成立的女性法师同盟互助会,成立初衷是对圣塔莉萨的敬仰和纪念,反对在法师职业上的性别歧视,以及女性之间的互助。
魔女会成员遍布阿芙塔格罗大陆,联络的时候会用魔法绘画出常春藤。
魔女会自然设定有阶级:目前至高为太阳魔女,其次是月亮魔女,晋升魔女,大地魔女。
除了见习法师,其他女性法师在入会时会有实力检定测试。绝大多数女性法师都归类为大地魔女阶层,在大地魔女中划分上位、中位和下位以示区别。太阳魔女的尊位以曾经的星愿女神守护者-圣塔莉萨为标杆,于是,月亮魔女位阶成为了所有魔女会的魔女们向往的程度,这个位阶的胜任必须以所有魔女会的成员承认为标准。
晋升魔女是非常特殊的一个位置,意味着脱离大地升上无穷星空的过程。晋升魔女在魔女会中只有六人,被称为“六柱”——红莲、翠风、霜心、坚壁、黯晶、雷霆。现任六柱每五年可以在魔女论坛召开时被下位的大地魔女们挑战,胜者晋升,败者落段,在魔女会建立以来,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多数情况是六柱之一因为年龄、身体状况问题自动空出,或者突然死亡导致空位,在下一届的魔女论坛中竞争选出。所有晋升魔女阶段的女性法师,实力在大陆诸国的职业评级中一般都在大魔导师群体的上层。
魔女会的成员不限制为国家而战,但晋升魔女级的女性法师出场的战役会有很大影响,许多魔女会的成员会志愿参战或者在晋升魔女的召唤下加入战斗。魔女会并不禁止成员私斗,但不鼓励相互争斗,毕竟团结是最大公约。
本组织每五年召开一次聚会,通称“魔女论坛”。
说起来,“六柱”的晋升魔女,目前而言,两名在东部王国联盟(黯晶、坚壁),四名在西部王国联盟(红莲、翠风、霜心和雷霆)。
瑟莉斯拉在1323年的魔女论坛上挑战了空置了三年(前任病逝)的“红莲”一柱的位置并成功击败了其他竞选者,其实力受到其他晋升魔女的认可。并在魔女论坛上击败了“霜心”和“坚壁”,其他三柱见状并没有打算挑战新任的“红莲”。她偶尔会去拜访其他的“六柱”,与其他魔女会的会员有书信来往,有些人甚至成了她的书迷,并每年都会催更。
魔女论坛中发生的事大多是不允许向外界透露的,比如“六柱”若要求会员保守秘密,那么会员就应当遵守。每一柱持有魔法秘戒,主人死亡一月后会自动传送回密会所的祭坛,等待下一位有资格戴上它的人出现。
魔女会成员互相打招呼的最常用的一句话是“愿你的法杖/魔杖光辉常在”、“愿你的秘典永不腐朽”、“愿你的魔法之枝万古长青”。按照最近几届魔女论坛的规模来看,参会的人一般不会超过三千(举办地条件限制),而整个北方大陆的所有女性职业法师人数保守估计在两万五千的样子(统计比较片面,该数据不保真)。魔女会成员的身份很微妙,大概是说不清楚就会被因为一些可上可下的罪名而被星愿教会认为是比较严重的过错,有概率会成为建议加重刑罚的因素,幸好这种案例不多,自从异端审问局到了伊萨克手中,审问官们更加理智、重证据和讲道理。因此会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别被抓到”。
如何辨识对方是否为魔女会的成员?法杖/魔杖或者书典上刻印有隐形的魔女会会员编号以及位阶,会员可选择是否昭示给对方看。官方的法师公会不负责鉴别该名法师是否为魔女会的成员,但法师公会会保留来自魔女会的信件以及带有很明显特征的高阶魔女会成员的魔力纹路的物品作为鉴别的标本。
魔女会成员在追求的事物:其中之一,最为著名的是“太阳魔女的遗产”。圣塔莉萨相关的遗址和遗物是魔女会成员朝圣和追捧的。鉴于圣塔莉萨是星愿教派的圣人,因此一些魔女会的成员同时也是星愿教派的信徒。星愿教会对魔女会的态度反应中立客观,比较平淡,不算支持也不算反对。但明面上基本不会有信仰古神教派的人同时崇拜太阳魔女-塔莉萨,至多是出于好奇而探求塔莉萨的遗产和履历。
魔女会每届论坛会在大陆六个不同地点之间轮换,除非该地发生战争或者自然灾害等各种不可抗力因素,地点自动推进到下一届预定处之外,一般比较固定。论坛交流日常有:新式魔法、论文、研究结果、辅助工具等等的发布,魔法道具、原材料、研究器具、装备、饰品等的交流贩卖,魔女茶会、美食节、美妆节、时装节、文创节等等,然后就是竞技场切磋与魔女晋升挑战。每一名魔女会成员都很期待五年一届的论坛,视为业内狂欢之刻,她们会将自己最美好最强大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就在最近的一届,有好奇心过剩的男性法师乔装打扮拿上生病休养中的姐姐的法杖去参加论坛,认为自己看到了世间绝妙的场合,但后来被发现,受到了惩罚。据说被发现的原因是姐姐的熟人兼好竞争对手在挽着对方手臂逛美食节的时候,发现反应不自然以及香水味不对劲。
因为魔女会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圈,所以很少有女性法师想过退出,纷纷谨慎地遵守着魔女会的公约,敬畏着高高在上的“六柱”。有志者可以通过堂堂正正的挑战来赢得自己应有的段位和地位。
新年开始之前,十二月底的冬幕节,瑟莉斯拉带梅拉和缇莎女士又去了一趟教国王都,探望王太子妃一家。玛丽安娜对瑟莉斯拉说,自己打算给母亲大人(缇莎女士)准备来年三月魔女论坛的推荐函,被瑟莉斯拉建议最好不要,她只能由自己推荐,你的心意她领受了,但一切多有不便,不要让任何人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她最好还是以别的身份出场为好。
双子的满月宴筹备在即,瑟莉斯拉不会带着缇莎女士明着出现在宴会上,小家庭私底下聚一聚便很好。王太子完全理解这些年的长久不见,母亲对父亲没什么感情可言这一点,他不是那种强求大团圆结局的人,只要母亲觉得过得好那就一切顺她的意,嗯,是个大孝子。
王太子夫妇对她俩提起一件古怪且特别的事:孩子出生后一周时,死神首席祭司突然来访,是只身一人深夜莅临,说是卡尔玛大人关于两个孩子有个突然的、异样的感觉,尊贵的卡尔玛大人说自己看不明晰,当前还不好下定论,但有必要给孩子的父母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它说,双子的命运,可能存在“倒错”。
于是,夫妇俩想咨询瑟莉斯拉,关于这个“倒错”,您会有怎样的理解。
王太子阿格里尔担忧地说,不会是那种民间俗称的“生理/心理的性别倒错扭曲”吧?女儿我觉得就不要求过于严格了,但儿子还是要传承王嗣的……
瑟莉斯拉赶紧喊停,说别瞎瘠薄乱想,我有鉴定技能,孩子的生理性别绝对没有一丁点差错,纯的,不掺别的,至于心理性别……嗯,我觉得即便对同性有容易有好感也问题不大,卡尔玛大人千挑万选的灵魂不会差的,铁定是识大局的,所以,问题应该不在这里。
“难道是……”缇莎女士脑内忽然灵感一闪,“嗯,阿格里尔……利冯(小王子)的储君位定下了么?”
“马上满月宴,父亲就会公开下旨给他立继任储君的。母亲您是想说什么?”
“莫非卡尔玛大人的预感……最终登上王位的,不是利冯,而是泰维莉亚(小公主)?”
“这……”王太子夫妇尬住了,一时间,屋内的空气顿时降温,四人沉默了一会,谁都没有开口。这样的猜想简直能瞬间生成一本王室秘闻大传记的目录,掀起波涛,衍生出无限可能。
“教国历史上都是男性即位吧?”瑟莉斯拉迅速反应,循着教国历史上下数了数,几乎没有例外,“出过女性摄政王、长公主摄政辅政,但没有出过女王。”
“是的,因为公认男性更能扛起重责和重压,女性能出力帮忙。”
瑟莉斯拉看了看婴儿摇椅中的那个小公主,询问王太子妃玛丽安娜,是否将女儿打算也培养成为优秀的魔女,玛丽安娜连忙点头,说不会让自己这一身本事,从师傅那里、乃至母亲大人(缇莎女士)那里传下来的本事就此失传的。
绯红魔女难得面露纠结犹豫之色,思虑再三,缓缓地给出建议:“虽然我不应该插手教国王储未来的事情,可既然老爷子给出了这样的预示,即便不那么准确,我还是建议,给与两个孩子同样的储君教育,着重关注小王子,为未来可能发生的‘倒错’做好准备。只是小公主的课业要辛苦很多了……”
“比起这些,我更担心的是……若有人教唆泰维莉亚去挑战弟弟的王储之位,会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俩带来很多的伤害。我断然不想看到他们走向权力斗争的万劫不复……”玛丽安娜担忧地说,她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更担心姐弟俩今后会剑拔弩张,不复亲情。
“哦,那这个不算难,有人可以背书呀~”绯红魔女听了一笑置之,手指向教皇厅的方向,“你们以后带俩小孩去觐见教皇厅的时候,多多‘聆听’首席高阶神殿骑士的训示,让俩小孩充分领略教皇厅的权威、首席的绝对威严,并且告诉他们谁才能最终决定王座的归属,再到异端审问局去长长见识见识,等长大的时候就会慢慢懂事啦~~”
听完瑟莉斯拉的话,王太子一家纷纷觉得释然,是这么回事。唯有在教皇厅上班的伊萨克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太对劲,捏住鼻子,心想还没到花粉季,为什么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