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不自由啊！”像祝祈这样的性子确实不想被束缚在九重天的一番天地里面吧。“做神仙有什么好的，像我这样的浪荡子就应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重担，不用瞻前顾后，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他狠狠地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是因为对这种生活地向往，还是因为难以实现的怅惘。

花羽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她想到了少年时期的自己，那时候的她虽然跟祝祈的性格千差万别，但是却出奇地拥有同一个想法，那是的她也天真的以为自己也可以就这么度过一生，不止是她，姐姐也是这样，闻廉，也是这样，可是，他们终究会长大，不想面对的一切终究会经历。她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姐姐没有死，那她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可是她找不到答案，姐姐真真正正地死了，她也确确实实经历了这些，甚至经历了比责任更为痛苦的事情。

她一言不发，默默伸出了手，“把酒给我喝一口。”

“你不是不能喝酒吗？”祝祈疑惑地问道。

花羽没有理会他，一把抢过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结果太久没喝酒，被呛到了。她一边咳嗽，一边抱怨，“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元泽，这酒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一门心思地酿酒，还能酿出那么一番味道，也难为他自己，喝了那么久自己酿的酒。”

祝祈接过酒壶，突然说了一句，“元泽不会觉得自己的酒难喝的。”

“为什么？”花羽随口回了一句，有的人就算饭做的再难吃也会觉得好吃的，但是却不防祝祈突然来了一句，“他没有味觉啊。”

“什么？”花羽一下子愣住了。

“元泽几百年前就丧失味觉了，所以他酿的酒在他嘴里就跟水一样，他当然能喝的下去了。”既然没有了味觉，那么不仅是他自己酿的酒，是所有的酒在他嘴里都没有味道了。“他以前很喜欢喝酒的，嗜酒如命，但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味觉，再也尝不出酒的味道了，后来他就自己酿酒了。”

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却再也尝不出酒的味道，花羽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但是她知道这其中滋味一定不好受。

“他是被人下毒了吗？”花羽猜测着问道。

祝祈点了点头。

“被谁？”

“他的好朋友。”

花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祝祈挠了挠头，面露难色，“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我还没当上守界使，对他的事情了解不多，是当时那件事情闹得太大，我从别人那里听说的，那时候元泽刚当上守界使，连带着水族的地位都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后来就传出了下毒的事情，他们都说元泽被好友下毒，还好福大命大，活了下来，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水族并没有追究下去，好像是元泽拦着，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在后来的相处中一下子失去了味觉，我和安栖怕提起他的伤心事，一直没有问他。”

“哎，对了，元泽是没有味觉所以才能面不改色地喝下他自己酿的酒，但你是为什么啊？”祝祈想起来花羽喝酒时的场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搞得元泽以为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知己呢。

“我当时趁你们不注意吃了一颗药丸。”花羽面不改色地说道。

果不其然有猫腻，花羽虽然没有具体说那颗药丸是什么东西，但是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让花羽可以喝的下酒的东西，原来如此，他立刻装作生气的样子，“你真是太过分了，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不跟我分享，快点给我几颗。”天知道元泽的酒给他造成的阴影有多大，她就说吗，花羽喝了那酒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竟然有这等好东西，他当然是要趁机多要来点了。

花羽肯定是不会理他的，那药丸可珍贵得很。不知道为什么，花羽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大荒宴上，佝偻着背的那个男子的身影，“是那天大荒宴上，你们碰到的那个人吗？”

“啊？”花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搞得祝祈丈二和尚摸不着的头脑。

“下毒的人。”

“你看到了。”祝祈还以为她没看到呢。

“是不是？”

“是。”

花羽没想到元泽也有这么一段过往，一时间唏嘘不已。

“所以啊，你看当这个守界使有什么好的，我失去了自由，元泽被好友下毒，安栖这个傻子呢，到现在还分不清自己想做的，和家族让他做的，你呢，你要不是这个守界使，狐族也未必这么针对你。”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好事。花羽看了一眼眼前喝酒的祝祈，这才是真的他吧，这是真把她当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