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时间的流逝,我早已无法看清。
无数次昏迷与苏醒,似乎都别有深意。
在睁眼之前,我先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久违,但记忆犹新。
我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因此并不着急睁眼。
这一趟旅程,我到底是改变时空还是顺应时空?
朝阳特有的暖意环绕着我。
不必确认,我自知那特别的旅行已然结束,也不会再重启,因为一段时间以来,我潜意识里那种神秘的不安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试探地眯起眼睛,适应了黑暗中的光芒,才缓缓睁大。
萌学园的阁楼与我离开时无异,只是……
我下意识地看向那一排奈亚水晶。
不见了的不只是艾莉的项链,还有乌拉拉奈亚水晶上的四叶草图案。
可是雷普的项链还在。
但我已经不会在意这种细节了。
误闯入过去的世界本身已是错,现在的情感又算什么?
是怅然若失的不舍,还是太过短暂的不甘?
我不敢深想,害怕换来的是永久的遗憾。
三十几年前的平和与热血都已成为过去——或许我的参与让那里的故事真正结束了。
而现在我回到了正确的时空,还有别的事要继续。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可笑的是,我曾对命运那类说辞不屑一顾。
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坐在角落里的座椅上。
这里曾是艾瑞克和乌克娜娜的天地,也是乌克娜娜还在时,萌骑士的秘密基地。
我不是萌骑士,时空战役过后,我来这里的次数比萌骑士们都在的时候还多。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和萌骑士们一起站在这里,是乌拉拉牺牲后,乌克娜娜把她的奈亚水晶放在这里。
三年了,可我却从来没有意识到,也许时间本身就是神秘的。
我出神地望着这间灰扑扑的小屋,回忆着每一次我出入这里的场景。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说不清内心是何感受,只是觉得,在我迄今为止的生命中,在这短短的十六年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就再也得不到了。
只怪我察觉得太晚,才丧失了记住细节的机会。
现在过去多久了?时空战役后过去多久了?
几番深呼吸过后,我还是站起身,变成另一个人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阁楼。
安德洛可以下落不明,但黛茵必须活着。
还是要继续——这就开始了。
教学楼里比我想象得要更有生气一些,但我没有过多在这里停留。
时空战役前,帕主任他们只留下夸特诺一个通道,现在又被锁死,但我想我的那个魔法应该不受这些束缚。
我闭紧双眼,将意念集中在我想去的地方。
翻转般的转换过后,我睁开双眼。
眼前正是夸特诺。
为什么要紧张,我也不知道。
或许降落那一刻,我已经预感到了屋子里可能出现的人。
几个小朋友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似乎是今天哪里的第一波客人。
哪里……不会就是夸特诺基地吧?
我缓缓地打开夸特诺的大门。
原本还在交谈的陶格叔叔、亮晶晶阿姨、谜亚星、焰王、陶喜儿同时看了过来。
“黛茵?”谜亚星惊讶地皱了皱眉,小声问。
陶格叔叔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似乎要确认她是否安全,“你也是萌学园的学生?你是月之星?”
“我是萌学园的学生,但我不是月之星。”
他给身后的众人使了个眼色,独自朝我走来。
我没有质疑,平和地接受着他的检查。
既然如此戒备,就说明其他人降落时,都发生过艾格妮丝的情况了。
几秒钟后,疗愈魔法停止了,陶格叔叔转头朝他们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是那个魔法能力超强的,时空战役的第七名战士咯?”
我微微一笑,“我的荣幸,陶格长老。”
他越发警惕,“你认识我?”
“怎么了?”谜亚星和焰王对视了一眼,“她的情况也——”
“不,”陶格叔叔若有所思地说,“她的驶卷使非常稳定,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他看向我,“你回来多久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撒谎,“很久了,但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久。我是和艾格妮丝一起回来的。”
“艾格妮丝?那她人呢?”谜亚星迅速问,“你们的驶卷使从来没有过异常吗?”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异常具体指什么,我们刚刚一起降落时,她看起来很慌张,记忆好像还停留在时空裂缝中。而且她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魔法,”焰王和谜亚星再次意味深长地互相看了看,“但我帮她克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