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门,就看见神色匆匆的小泥鳅从自己面前跑过。
令知知眼疾手快,直接上手逮住了他的衣领。
小泥鳅还不知,怒气冲冲地扭动着,头也不回地叫骂道:“何人捉弄我,我此时有要紧事要做!”
“何事啊?”令知知现在力大如牛,任凭小泥鳅如何挣扎,手也不曾抖一下,更别说声音了,异常的稳。
听出是令知知的声音,小泥鳅这才将在空中做无用狂蹬的腿收回。然后试探性地问:“掌柜的?”
“嗯。”令知知装出难得的沉稳。
“太好了。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叫大家回来。”
小泥鳅怕是自己的幻觉,开始还不敢回头确认是不是令知知,等令知知手松开了揪住他的手,往前跑了几步才敢回头。确定是令知知又高兴地朝她挥挥手,扭身时差点撞上拉菜的大叔。
等到人都聚齐了,令知知以为大家都会跑过来问自己经历了何事,却没想到八个人将她包围,像是要严刑拷问般。
“你们这是作甚?”令知知无措地撅起嘴撒娇般。
陈鱼率先开口:“为何现在才回?”
“我这不是受伤了吗?”令知知挽起衣袖,想给他们看自己被咬伤的虎口。
她给大家看,没想到众人一头雾水。
小虾也学着陈鱼的语气冷冷道:“伤在何处啊?”
“诶你这个臭虾,你学什么不好!你学陈鱼?”令知知站起来就要开口骂,被小泥鳅拦住了。
小泥鳅拉着她再次坐下,给她个眼神示意。令知知顺着视线看了下右手,原先的两个蛇牙印子不见了,再看看左手,也同样没有。
这羌青人怪怪的,医术也怪好的。可是现在正是需要伤口博取同情的时候啊!
令知知两只脚焦急地瞎扑腾着,“你们听我解释。”
“不必了。”孙客坐在中间,作伤心抹泪状。
“我们都知道了。”阿荇也苦恼道。
令知知抓狂,“不是,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知道……掌柜的和那游夫子私会……”小蟹担忧地看了一眼孙客,孙客也接收到信号,索性趴在小蟹厚实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狗屁!老娘救了那个寄养在宋家书院的圆圆,被蛇咬了,遇见个神婆子,又给我治好了。”令知知向来不忍自己被冤枉,
“腾”一下站起来,吓得众人一哆嗦。
“怎么一点伤疤都没有!”令知知还在看自己的虎口,十分懊恼。
那种奇怪的声调再次从身后传来:“你说谁是神婆子?”
令知知似乎都没察觉到身后还有人,诧异地扭头一看,羌青正双手、头上、肩膀上都端着几碗汤药。那汤药在她身上似乎坐得很稳,连晃都不晃。
“嘿嘿,羌医士,你怎么来了?”上一秒还在说她的坏话,令知知被抓包的表情好像谄媚的狐狸。
羌青稍稍运气,手上和肩膀上的碗稳稳落在四个姑娘手中,又自己端下头顶的一碗豪气地给令知知递过去。
“阮徽的药开得不错,就是药效慢了些,按我的来,一天一副,好好调理下来,保管姑娘们气血回归、月事不痛,还能保持健康身材!”她夸耀着。
姑娘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宫寒体虚、气血不足的问题,听她这样说都大口喝了下去。
令知知擦擦嘴,问其余的人:“你们都知道了?我说我这几天的经历。”
“早就知道了。”众人像那群私塾的孩童般齐声道。
“包括你与游夫子的事儿。”小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了一句。
令知知看了眼假装吃醋的孙客,道:“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快别乱说了,影响我二人感情。”
大家又一起“切”了一声。
“掌柜的,你走得也太慢了,我们还以为你又惹是生非去了。”小虾责怪道。
“我?”令知知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大眼睛圆圆地睁着,“我惹是生非?你没搞错吧!”
令知知打开捕蛇笼子,道:“喏,这些都是我捕的蛇,之前还想把那些个要赠与几只‘白眼狼’防身的武器好好装饰装饰,
如今看来是不用了。”她假意扭头走开。
“武器?”小蟹眼睛都亮了。
令知知其实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自从搬来了白子城,她就托人寻来了上好的玄云铁想着给大家做个防身的家伙什。再加上有黑衣人曾经要伤害阿荇阿藻,除了教他们武功防身外,武器也必不可少。这些事早就在令知知的心头酝酿了好久,现在看来,瞒了一月不足已是极限。
小泥鳅听到令知知要送东西,连忙问道:“什么武器?”
“哎。”令知知背过身摇摇头,不顾楼内还有个疯疯癫癫的羌青,一步蹬上暗层中取出一个木盒子。
在众目睽睽下打开这有些过度装潢的盒子,里面躺着长短不一的刀剑。
“都是送给我们的?”小虾趴在木盒子边上,眼里反射着刀剑折射的利光。
令知知嘟嘟嘴,眼睛朝上瞟,故意道:“看你们愿不愿意要咯?”
“多谢掌柜的!”虾兵蟹将开心地搓着手。
“现在还不是给你们的时候,等我将这些蛇皮褪下作成刀柄剑鞘再给你们也不迟。”令知知速速收起盒子,身轻如燕地跑到楼上去了。
羌青对武器什么的也不感兴趣,拿着一大包金银首饰准备离开,抓住小泥鳅道:“你们这掌柜的,一直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小泥鳅哪能忍受羌青阴阳怪气自己的东家,道:“医士你才是来去匆匆吧!”然后又觉得她说得有理,轻声说,“我们掌柜的不过是有些,有些……我行我素罢了。”
突然从楼上传来令知知的声音,“明日起孔明楼闭门谢客,着手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