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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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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为了昨夜罢...

靳连珠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只因忆起刚成亲时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儿。

洞房花烛夜,新人落了床幔行事,靳连珠这才发现沈敬行竟对床笫之事一窍不通。

按理说,成婚前该有专门的人负责教授他,或是塞给他女婢以晓事,可沈敬行完完全全一张白纸,坐在榻上同靳连珠大眼瞪小眼半天,打算跳过这一关直接歇了。

这怎么能行?

明儿一条整洁如新的帕子呈到婆母面前,她还要不要活了。

幸亏靳连珠有先见之明,从陪嫁箱子里扒拉出教养妈妈给的图册,让沈敬行现学现卖。

沈敬行接过来粗略一瞧内容,登时脸色大变,作势要把册子丢入火炉烧了。

靳连珠眼疾手快地拦下,掐着腰,一脸严肃的同他讲上一番道理。

新婚之夜该发生什么,沈敬行并非蠢笨之人,当然知晓。

只是他圣贤书读多了,早就养成清心寡欲的性子,委实接受不了这等污秽之物。

靳连珠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将册子摆到自个儿跟前,逐字逐句念给他听,引着他学图上的动作。

这样,无须他亲眼去看也能成事。

算来那是他们成婚至今,最酣畅淋漓,也是最像夫妻的一晚。

任由下人叩门提醒到时辰该沐浴歇了,靳连珠压根不管,紧紧捂住沈敬行的耳朵也不许他听。

沈敬行或许觉得这么乱来太不合规矩,本想起身摇铃,被靳连珠搂着脖子又拽回去了。

两人依照册子上的画儿折腾到天际泛白,皆累得大汗淋漓,却异常爽快。

约莫觉得这样太狼狈,沈敬行没有摇铃唤下人们进来伺候,收好喜帕放在枕边,跟她垫着还算干净的被褥休憩。

靳连珠缩在他怀里毫无困意,亲他一口再讲一句来路上的趣事逸闻,最后反倒把自个儿唠叨倦了,跟沈敬行道声晚安,沉沉睡去。

翌日新人得去向长辈们见礼,因着“新婚三日无大小”的俗规,靳连珠索性一觉睡到自然醒才起身梳妆。

沈敬行前十六年从未如此随心所欲过,再一瞧不堪入目的床榻,不免脸红懊恼,暗暗谴责自己犯下的荒唐行径,却不曾开口催促靳连珠,只在一旁耐心等着。

靳连珠从镜中窥见他苦大仇深的表情,招手让他过来为自己描眉。

沈敬行一双手持过长枪、笔杆,唯独没碰过女子的东西,他捏着炭笔,端详娘子面若桃花的姣好容颜,眼中尽是茫然,迟迟没有动作。

靳连珠连他呆傻木楞的样子都喜爱的不得了,笑说可以教给他,不过得画在他脸上。

沈敬行立即皱了眉,看样子十分不愿意,且觉得此举太过荒谬。

旋即,听靳连珠说这事乃闺房之乐,有助于夫妇增进感情,他疑虑之余还是心软应了,条件是她画完要擦掉,不然被长辈们瞧去有失体统。

体统、规矩、礼法,沈敬行总是这一套说辞,靳连珠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她敷衍地颔首,结果画完之后,看着这张精致的皮囊心动不已,赖着他没完没了地亲。

白-日-宣-淫太不像话,沈敬行本想推开她,手一抬起来,不知为何却抱紧了怀里一具软绵绵的身子。

晨起,靳连珠嗅着屋里的味儿怪怪的,便将梳妆台后的窗牖打开了半扇透气,因此,某些暧昧细响传到了外头。

周妈妈便是在这时闯入房中的。

她瞅见自家那位打小就循规蹈矩的公子,正被新妇摁在梳妆台边亲的面色潮红,气都喘不匀了,而那新妇竟只披了一件外衫,松松垮垮挂在臂弯,露出的火红小衣十分扎眼,一双细白长腿盘在公子腰间,满身软骨,婀娜多姿,偏偏一张脸长得纯良无害,妥妥吸人精气的妖精样儿。

哪似一个正经闺秀该有的作派!

周妈妈气得脸都绿了,念及新婚头一日不好训斥大娘子,只得强忍着怒火,盯着下人们为这对新人规整装束,预备领他们前去见礼。临走前还不忘拿上喜帕。

甫一靠近床榻,看清上头状况的一刹那,周妈妈这个年过半百的都忍不住面红耳赤,从心底里叹一声作孽,急匆匆退到屋外等候。

房中事虽胡闹了些,但靳连珠胜在聪慧机敏,举止稳妥,向长辈们见礼这关算平平安安的度过了。

她初来乍到,因不知晓沈家的规矩,生怕犯了忌讳惹婆母不爽,故而处处谨慎小心,自认为已经把礼数做足了,万万没想到沈家内宅被葛氏管得如此严,连夫妻之间那档子事都要说道。

那是沈敬行婚假结束后的第一日,靳连珠起了个大早赶往碧波轩服侍婆母用饭,却被葛氏当着下人们的面儿劈头盖脸一顿责骂,不外乎是不满她太黏沈敬行,嫌她忒没礼教。

最甚的,葛氏打量她的眼神仿佛在瞅外面那些不体面的女子,靳连珠从未受过这等侮辱,又羞又忿却不敢分辨,当即红了眼眶,又怕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惹婆母恼怒,一直憋到回屋才敢低切哭出声。

晚些时候,沈敬行下衙归来,得知白天发生的事儿,一言不发坐去靳连珠旁边,接过笔替她抄书。

靳连珠傻傻的以为官人是心疼她,后来才晓得,他这样循规蹈矩的人,经历了新婚夜那遭,想必心里也是极不认同她的大胆行径。

他替她誊完“女四书”,主动去祠堂跪了整夜,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罚。

自那之后,沈敬行就不再同她过分亲近了,每回行事仿佛例行公事,只想着尽快交差。

靳连珠伤心之余,也变得乖觉许多,一方面是畏惧婆母的手段和威严,另一方面也怕沈敬行觉得她放浪而心生厌弃。

日子一长,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戳不破的屏障,感情逐渐淡化,反不如无法见面只能互通信笺的那六年。

昨夜...说回昨夜。

靳连珠承认,他们闹出的动静确实比往常大了一些。

可,常言道:小别胜新婚。

他们太久没见,重逢后干柴烈火亦情有可原。

她是嫁给沈敬行做娘子的,又不是到尼姑庵修行来了,既然情动,凭什么不能跟官人共赴云雨。

如若婆母再因此事当着下人们的面儿叱责她,那她真就没脸见人了。

靳连珠腹诽一通,但表面上不敢泄露一丝不恭敬。

内室窗牖大开,冬日寒凉的风吹动薄衫。

靳连珠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最直观的表现便是畏凉。

房中积攒了一夜的暖和气儿现下散的一干二净,她上下牙打着磕绊,背脊微微颤抖,又一阵诡谲的风吹开前襟,瓷白肌肤连同傲人沟壑一并展出。

尽管屋内伺候的皆为女婢,靳连珠仍觉得格外羞臊。

更要命的是,她腿酸的厉害,累得快坚持不住了。

内心祈祷婆母发一发慈悲,尽早免了她的礼,允她坐下叙话。

实不知院子里那株红梅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葛氏半天没转开目光,甚至撑着头阖上双目,大有小憩一场的意思。

靳连珠内心叫苦连天,摇摇晃晃的身躯终究扛不住,腿一卸力便往一旁倒去,像是一朵被狂风吹落枝头的残花。

千钧一发之际,有道身影疾速冲过来,牢牢接住她。

靳连珠呼之欲出的惊叫生生止在嗓子眼,一抬眼先看见沈敬行绷紧的下颚。

她的思绪因方才突发的变故凝滞,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安静缩在他怀里。

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叫旁人看上去,更像她故意为之了。

葛氏撂下扇子,先白了一眼靳连珠,随后将目光转移到沈敬行那儿,不悦道:“昨夜回府也不知道先来碧波轩报个平安,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了。还有,你在家中能有什么要紧事,这般疾行一点儿都不稳重。成婚后便将我从前的教导忘得彻底,简直不像话!”

沈敬行用身子挡住靳连珠,为她拢好外衫后似乎觉得这样也不够,于是解开斗篷为她披上,随即转脸望向葛氏,眼眸中似有漆火燃烧。

但他极其擅长隐忍,哪怕情绪再汹涌也不会轻易于人前泄露。

默了一瞬,沈敬行先应下葛氏的训斥,迎着她饱含责怪的目光,徐徐开口:“母亲。娇娇是我妻,就算她有错,也应交给我来管教。您不该,当着下人们的面儿折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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