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的握住盾牌,下一刻方天戟就击中盾牌。
在我压根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胡长春出现。
这次胡长春用面罩蒙住脸,以至于我们压根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胡长春挥动方天戟:“其实在幻境里面我说谎,不如你猜猜我说几个谎言?”
我双手才勉强抵挡住方天戟的攻击,李言指挥马飞夺过控制权开始逃跑。
在我失去控制权后,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臂早已颤抖的短时间内无法握住盾牌。
小黑默不作声的使用治疗技能,我的脑子却一片混乱。
为何蓝玉能进入我的幻境?
为何我会对蓝玉产生好感?
为何蓝玉会将一个刺青取名为高琪?
为何我脸颊上的泪痣的名字会是蓝玉?
难道蓝玉不是老变态?
说不定高琪和蓝玉真得是真心相爱。
可是这个想法不是很奇葩吗?
蓝玉会爱上被预言会杀死自己的孩童?
会爱上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人吗?
小黑的手握住我冰凉的手指:
“小……言白,我和蓝玉做过一个交易,交易结果就是她会带着你回来。”
我扭头看向小黑,小黑眼中有愧疚、有恐惧、有害怕,可是就是没有爱意。
也许在小黑心中,我的地位不再重要。
这段感情说不定就会这样破裂。
其实我很想要问小黑和蓝玉做过什么交易,可是话到嘴边,我又什么都说不出。
现在的我又能以什么身份去问小黑呢?
爱人?
朋友?
我知道当一对恋人的感情走到尽头,分手之后这对恋人甚至连朋友都做不得。
小黑只是静静的望着我,我开始疑惑我们之间从什么开始变得陌生。
这个答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连自己都不能回答自己。
小黑轻轻的擦拭一下眼泪,她的手松开我的手指。
小黑慢慢起身,她从我身边离开。
我目送着小黑离去,明明我可以拦住小黑,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我和小黑之间的感情,小黑早已看清。
我绝非什么良人,我并不值得小黑如此花费心力在我身上。
小黑离开,我坐一会随即起身走到李言身后。
李言一直都在观察胡长春脸上的面罩。
戴面具的人无非有两种,一种就是不想要别人发现他的长相。
就是自己的面容连自己都厌恶到极致,压根不想被看见。
李言突然叫声小若,许庸警惕的回头,小黑失魂落魄的站在一边压根没有听清。
马飞全心全意的在操控着身体,完全没有主意。
我完全不知道这个小诺到底是谁,我只能疑惑的盯着李言。
李言呆滞一会,扭头看我:
“言白,等会用你的技能来看看这个胡长春的记忆。”
我点点头,马飞也开始配合我使用技能看胡长春的记忆。
胡长春的方天戟在劈向马飞匕首那一刻,我迅速抓住胡长春的手腕。
与此同时,脉门打开。
我看见属于胡长春的记忆。
他从出生那一刻就明白,自己是不配拥有姓名,不配拥有家人。
其实对于这种城邦高层家族豢养的家畜,出生那一刻被溺死是更好的命运。
胡长春的父亲为保护李家的少爷,被兽人击杀。
于是胡长春长大八岁就跟随李言,成为李言的“朋友”。
李言一直都被困在李家的别墅中,每天都要记忆大量的资料。
这一切都是为能够振兴家族,成为一名实验室的研究人员。
小时候的李言并不喜欢,小孩子都喜欢玩具、喜欢甜甜的糕点。
李言只有在获得成绩后,才能吃到糕点,至于玩具这根本就是不能想的东西。
胡长春却能从外面将玩具带回来。
一来二去,胡长春和李言熟络起来。
李言很喜欢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李言和胡长春在晒太阳,李言随口问:
“喂,你叫什么名字?”
胡长春坐在一边,他并不觉得晒太阳有什么好玩:
“我没有名字。”
李言用手遮挡太阳:“不如你就叫做小诺如何?这个名字很好听。”
从那一天开始,胡长春有第一个名字,就是小诺,就像是一只狗的名字。
让人感到恶心的同时,也让人感到温暖。
起码在这里,李言将胡长春看做一个人。
胡长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逃离这样的命运,他只知道目前这样就很好。
不用像其他家畜一样下地干活,只要照顾好李言,就可以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胡长春可知道那些下地干活的家畜,一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
每天要顶着炙热的阳光采摘棉花,每天只能吃半个面包。
只要失去劳动能力就会被抛弃,就会被家族像是丢弃一件物品一样丢弃。
一但兽人来袭,死亡最多的就是胡长春这样的家畜。
那些家族是绝对不可能让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手无寸铁的面对兽人。
要么直面兽人的攻击,要么就会被那些大家族人挥舞的铁鞭活活抽死。
这样的日子就是城邦一半人口需要面对的日常。
高强度的工作、恶劣的医疗条件、完全填不饱的肚子、还有毫无理由的攻击和辱骂。
胡长春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五个男人糟蹋至死。
可是那些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哨兵,像胡长春这样的家畜的结果只有申诉无果。
当胡长春嚼着掺着泥巴和木屑的黑面包,看着李言吃着柔软的白面包。
他的心理会是怎么样呢?
不言而喻。
胡长春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摆脱李家家畜的身份。
城邦百分之九十的数资源都被家族牢牢控制在手中。
甚至连城邦百分之七十五的资产都依靠着过继。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为家族资产的胡长春又能怎么办呢?
他亲眼看过反抗者的下场,被用铁鞭活生生抽断脊梁,成为一个废物。
家族的家主大多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
每每兽人大规模袭击城邦,城邦的胜利都是依靠成千上万的实验室哨兵完成。
至于?La espada que apu?ala a la tribu orca的哨兵一直将实验室哨兵看做猪。
战场上死掉几万头猪又如何呢?又不是人,不会有任何舆论压力。
在胡长春看来,这样的城邦烂透,没有丝毫的希望。
胡长春曾经跟随李家家主去往贫民窟,那里的小孩都是营良不良。
毛发干枯杂乱、脸色蜡黄、早早就结婚生子。
然后他们的孩子就不断的重复着他们的人生。
对于贫民窟的人来说,小时候不饿死万幸。
长大才勉强有个人样,腿脚不好后,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城邦和两边年前的城邦还要糟糕,还要绝望。
比贫民窟的孩子命运更加悲惨的就是家畜的孩子。
家畜的孩子就算天资再怎么过人,都无法以自己的姓名成为哨兵或向导。
就算成为哨兵和向导,也是处处受限,完全没有自由。
成为城邦的战争机器。
至于那些下地的家畜命运则更加悲催,每天辛辛苦苦创造的劳动成果都被家族霸占。
时不时还会挨鞭子,甚至连吃饭都要交给家族一大笔税。
这些家族倒是会给家畜发少得可怜的钱,可这些钱连税都还不起。
每当生出一个孩童,家畜中一名年老的家畜就会被丢弃。
这些家畜没有人会在意,更没有人会为他们鸣不平。
城邦的人永远都只在乎自己能取得怎样的官位,能获得多少财富。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些财富和官位上都沾着家畜和贫民窟人的鲜血。
就算是和李言一起长大,胡长春心中只有对于李言的恨。
以及如何一步步爬上权力的巅峰。
就算是当太监,胡长春也要当赵高。
那怕是遗臭万年,胡长春也要走上权力的巅峰。
这个世道本就不公平。
凭什么家畜的孩子永远是家畜,而家族的孩子永远都是世家?
李言将胡长春当作玩伴来看,胡长春却将李言当作晋升的通道。
于是在李家站错队后,是胡长春举报李言所藏之地。
胡长春没有显赫的血脉,没有良好的家族子嗣的身份。
可是胡长春还有一条命来作为赌注。
于是胡长春主动参与九死一生的实验。
和他一起参加实验的家畜有一千多人,可是活下来的只有胡长春。
胡长春是唯一的实验成功体,所以胡长春便被赋予名字,并且成为哨兵。
胡长春。
在别的家族小孩一出生就能获得名字的前提下,胡长春只有成功才能获得名字。
虽然实验是将哨兵改造的不再需要向导,可这样的改造对高层来说并不稳定。
高层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忠诚、强大、资源花销少的哨兵。
胡长春只是一个半成品。
胡长春隐约记得成功品是一个拥有塞壬血脉和草原之王血脉的孩子。
胡长春只和那个孩子见过一次面,那个孩子在不断被抽血。
不断在塞壬和虎人之间变化,哭声简直震耳欲聋。
可是就算这样,实验人员还是没有停止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