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路上。
陈挽刚才被他直接牵着上了马车,甩开她的手,才刚刚坐好,马车就驰骋而去,惯性让她身子后仰,急忙伸手寻了扶靠,待坐稳后,陈挽才意识到自己抓的是他的手,梅开二度甩开他的手,"我们这是去哪?"
被当做工具人的顾淮澜幽幽看了她一眼,"祈子寺,找你日思夜想的得道高僧。"
"真的,顾淮澜你确定没有骗我,"她双眼泛着光芒,那是一双有了希望,泛着期待的眼前,给她整个人赋予了一层生机勃勃。
态度转变如此之快,顾淮澜眉峰一挑,“你这神情,我还以为你要去寺庙会情郎。”
“那你跟着去是何意?三人行?”
话语尺度大,顾淮澜被扼住,“你一个女子,谈吐间倒是比男子还男子,陈嘉熙,你怎的一点都不害臊?”
陈挽:“凭什么这种话你们男子说得我们女子就说不得!”
顾淮澜:“争论这种有何意思,我们都应当不说。”
“顾少卿,你别忘了,是你最先往我头上泼冷水的,你说我去会情郎,这平白无故一道黑墨往我身上黑,总要罪魁祸首也跟着染黑吧!”
“我不与你说,你总是有理。”
陈挽撇头,抬手掀起帘子,街道人来人往,街边小摊卖力哟喝。
顾淮澜脸色有些复杂,身子往后靠去,悠然出声,"你真想出家修仙。”
陈挽回头看他,眼中露出讽笑,他这是憋不住了,还没有几分钟,就先开口了。
全然不见他脸色挂不住,还继续问道,“出家修仙生活清贫,你可受得住。”
"你猜."陈挽顽皮的一答,又见他神情越来越不对劲,两颊泛起,带着笑意,还是要岔开话题,"顾淮澜,那尚姨娘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刚才正眼都不瞧那尚姨娘一眼,是不是太冷漠了。"
虽然陈挽知晓的历史文化,庶子有些就是不受待见,苦的是女子,苦的是孩子.不免感到寒心.又看了看顾淮澜,他眼神中带着更为寒冽的疏离。
话题好似岔开得不对,见他默不作声,她老老实实撇开头,再次撩起帘子,看向外面的风景。
马车在寺庙落下,这寺庙可谓是金碧辉煌,从大门起,两边上好的红色柱子,柱子前两尊狮子座。
寺庙往来人很多,几乎都是女子,有世家贵族坐着马车而来,也有平常百姓,带着一颗虔诚的心,去求这子嗣。
"我们也去上香。”
"不必了,直接去找到那僧人吧!"陈挽开口婉拒,示意他安排带路。
这一个明明可以哄好顾淮澜的机会就给这样浪费了,陈挽道完才小心翼翼看他的眼神,正妻是要诞下子嗣的,且是尤为重要的。
事关女子一辈子的命运和地位,都寄托在女子那子宫里面,可是自己和他都未圆房,上了这柱求子香也是无济于事,反而是浪费自己寻求回家的时间,倒不如干些正事来得快。
顾淮澜在前方带路,脚步沉稳,周身浮起一丝不好惹的气势,陈挽满不在乎的跟在后头,期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是不是他心中在嘀咕着自己的坏话。
寺庙里风景不如顾府,素雅肃静,沿着长廊而去,一路走来不少的光头和尚。
最后被带入寺庙里最偏的房间.从严从扬守在外头,陈挽跟着顾淮澜踏入这室内,室内摆放本着清贫的风格,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柜子,足矣。
里面坐着的不是光头和尚,而是道士,一身白色道袍,身形如鹤坐在榻上。
见着两人,手中的拂尘撂在一旁,桌面上摆好了三倍茶杯,似等待多时.手一摊,示意着两人坐下。
"妄游道士,我们来得晚了。"
"不巧,正正合适。"
三人围坐着一张四方桌子,主位上空着.
"是为着这位小女子所求而相见?”
"道长,正是。”
"道长好,小女子陈嘉熙见过道长。"陈挽点头问好。
待三人喝下第一口茶水,道长缓缓开口,"世人所求,皆为财,为权,为生,小女子这是为了哪样?"
陈挽在这三个选项,毫不犹豫选择了最后一项,"为生吧!"
道长嫣然一笑,伸手抚了抚下巴上的那道白胡须,"可求。"
顾淮澜将杯中茶水饮尽,起身离去。
待顾淮澜离去,道长见她紧紧蹦着的姿态有了几分缓和,"小丫头,求什么?"
他再次一问,陈挽对上道长的眼神,似一股清风明月,不想隐瞒半分,"道长,求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