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撕心裂肺,阿福看在眼里,于心不忍,眉头紧锁,可水三娘在等着。
“城主是为了你好。”阿福用力拂下百里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手。
百里更加绝望,挣扎愈发激烈,似乎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顾从礼的眉头紧锁,他深知十大门派的人一旦赶到,百里将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为了保护他,顾从礼无奈之下只好用尽全力朝他后颈处重重劈去。
方才还在挣扎的百里瞬间失去意识,身体软了下来。
顾从礼小心翼翼地将百里抱在怀里,看着他眼角的泪水,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并没有多做停留,他带着百里,转身朝水慢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
阿福早早易容成百里的模样,回到城南地窖里。
水三娘将他踹进铁笼时,十大门派的旗幡正卷着十足的杀气扑进殿门。
水三娘的手伸进笼中,抬起“百里”的脑袋,展示一番,才道:“各位,此人可是魔教教主百里?”
众人点点头。
一位白发苍苍,气度不凡的老者坐在轮椅上,他便是婓家堡堡主婓衍。
他问:“你可有从他身上搜出什么东西来?”
水三娘点点头,“自然是有的。”
婓衍双眼一亮,捋了捋胡须,义正言辞的说:“二十年前魔教教主毒杀十大门派教主,唯独我活了下来,却因此半身不遂。如今魔教教主再次显世,那他的东西理应由我来处理。”
雷门的玄铁棍咚地杵在地上:“我雷门在当年也死伤惨重,凭什么是你婓家堡接管魔教之物?!”
婓衍冷笑一声,“除去峨眉,当年雷其殷可是第一个倒戈魔教。”
眼看十大门派忽然要吵起来,水三娘忙道:“诸位莫急,待处置了魔教教主,诸位想要什么,三娘都会应允。”
一听这话,现场立马安静下来。
笼中,阿福回忆顾从礼教他的话,说道:“诸位可是想要惨荒令?”
众人皆是身体一抖,但都面面相觑,不敢直言。
婓衍不自然地笑笑:“那魔功我们正派要了做什么?呵呵……”
阿福道:“可那魔功能让人起死回生,当年百里不就是被你们凌迟,最终血竭而死,只剩一副骷髅扔去乱魂林,却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除去不知情的水三娘,众人脸色骤变。
雷门扔出雷火棍,重重地砸向阿福,“大胆妖孽,休得胡说八道!”
阿福在笼中无处可逃,吃了一棍,喷出一口鲜血。
他擦去嘴角的血,自觉时机成熟,说道:“掌门饶命啊!我,我不是百里,是这个女人想独吞惨荒令,杀了魔教教主灭口,又怕被各位掌门发现,所以叫我易容假扮!”
说着,他撕去脸上的假皮。
“阿福!!?”水三娘脸色骤白。
顾从礼安排好了百里,这才匆匆来迟:“各位,这是怎么了?”
阿福的哭声就在这时炸开。
他踉跄扑到铁笼前,怀中掏出一把染血的银铃:“百里体内有蛊,从乱魂林回来后便习得惨荒魔功,他第一时间就找蛊主夺回这操控蛊虫的银铃,并一直带在身边。各位掌门都是知道那倒往事的。是水三娘杀百里灭口,私吞惨荒令,又逼我易容,不然就杀我!各位掌门都是正道人士,救救我啊!”
银铃叮咚坠地,内壁赫然刻着魔教暗纹。
顾从礼勾起嘴角——自二十年内百里在阴山之巅跳崖自爆后,他的旧衣便被其偷偷藏了起来。这银铃自然也是他给阿福的。
婓衍剑指水三娘,“你捏造人质,想借刀杀人,还想独吞魔教之物,是当十大门派是猴耍吗!”
阿福在笼子里哭着求水三娘:“三娘,别执迷不悟了!”
满堂哗然中,顾从礼一言不发,当机立断举剑劈向水三娘右膝。
骨头碎裂声像摔破的瓷碗。
水三娘瘫在血泊里时,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听闻顾从礼带了个男人回来,她忍气站在窗外看着他们缠绵。
当时,百里哭着不愿那般,一声一声地唤着师兄,可顾从礼沉默着扼住他的双腕,抽出皮带,绑在床头。
水三娘叫顾从礼当时的神态吓坏了。
那是他的师弟!那师弟看样子也不过十八,且极为不愿!那个温润尔雅的城主怎么可能强迫一个孩子!……一定是那个师弟蛊惑了城主!
后来得知那少年是魔教教主后,便更加坚定不移,她一定要让顾从礼清醒过来,彻底摆脱控制。
如今一看,她从没有看错。
顾从礼打开笼子。
待阿福从笼子出来,顾从礼说:“带她走,别再让我看见这张脸。”
众人不愿:“这女人藏着惨荒令,怎么能轻易让她走!”
顾从礼朝众人一揖:“这女人是我十几年前救下的孩子,之后就在我府中做丫鬟,只是她越长大便越爱慕于我。在得知魔教教主与我关系匪浅后,这才设了此局,引我前来。”
“且不说那魔教教主在三年前由我亲手杀死,就算他再次复活,又怎可能是她一介儒妇能对付得了的?”
“什么!?”众人一阵踉跄,皆怒视水三娘:“你这女人真把我们当猴子戏耍!”
“阿福。”顾从礼道:“你且带三娘回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好。”阿福抱起水三娘的动作像捧一尊裂了的玉雕。
他没走几步,怀中的女人突然癫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城主,他记起来了,你还能这般冠冕堂皇装到什么时候?哈哈哈哈哈!”
“三娘。”阿福捂住水三娘的嘴,“现在起,你只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