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他们怎么会这么问我?”
要回答这个问题,势必要连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一并告知,顾从礼并不想回答。
“他们认错人了吧。”
百里道:“当今魔教教主是雷渊,我和他长得不像啊。”
顾从礼道:“豆与豆萁,你们其实是像的。”
百里听得一头雾水,“师弟,你才十九,怎么也学的老气横秋的打哑谜。”
顾从礼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不过也不清楚百里是不是真的忘记了那三年的事。
他拉起百里的胳膊,一起离开客栈房间,下到一楼。
刚离开客房,只见百里的步伐正常。
正常就是不正常。
“等等。”顾从礼停下脚步,拉住百里,“你的腿好了?”
百里低头看看双腿,问道:“哪只腿好了?不是一直都是好的吗?”
怎么可能……二十年前他左腿的脚筋被挑断,因为延误时间太长,再去找李碧竹时已经没用,不能医治。
顾从礼看着百里的左腿,眉头深深蹙起。
眼前的人真的是百里吗?
他捞起百里的手腕,把了一会儿的脉。
百里被他一系列的行为举止搞的一头雾水,“怎么了?”
顾从礼收回手,眉头也舒展了,摇摇头,“没什么。”
下了二楼,顾从礼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一桌客人的桌子上,说:“你们这顿我请了,前提条件是——陪这个人聊聊天,我们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不要胡说。”
说着把百里往椅子上一摁。 搞什么鬼? 百里和那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从礼起了个头,说:“你们就说说二十年前毗陵阴山的那个大魔头吧。”
“不要说他的名字,我的师兄对他有阴影。” 客人明显激动起来,“以前魔教在毗陵阴山建教,搞得我们毗陵民不聊生,那个大魔头从小在临安长大,可他魔性不改,杀父弑母,派人在舍身崖底截杀自己师叔,意图杀自己的师父呢!不过没成功,听说他还把师兄囚在阴山慢慢折磨!”
顾从礼问:“那你们知道以前的魔教教主是谁吗?”
“不知道。”
顾从礼道:“就是应人杰。”
“啊?这怎么可能!他可是神通广大的大好人!”
百里也为师父说话:“对对对。”
顾从礼改言,“不过有道是回头是岸,不疯魔不成佛对不对。”
“还有呢?” “我们小老百姓道听途说,就知道这些了。” “虽然应人杰曾经是魔教教主,可他是大好人,不过那个大魔头好坏。”百里幽幽地说道,“你们见过他吗?” “没有。听你对他有阴影,是不是你见过他?” 百里也摇头,“没有。”
说着,他转头问到顾从礼:“你带我下来听这些,是有什么事吗?” 顾从礼凝望百里的双眼,确定了他真的忘了那三年发生的事。
好,好哇,忘记痛苦,很好。
顾从礼说道:“就如应人杰一样,大魔头是一个有苦衷,被逼无奈,被当世之人人误解的好人。” 说完,客栈门外忽然有人对百里大喊:“百里!百里!好哇,刚才以为眼花了,没想到你真的没死!”
“哎呦我踏马的,居然是他!” 听闻,方才还和百里说故事的客人吓得四下逃窜,一溜烟的功夫,整个客栈就没了人。
百里不明白,怎么睡一觉起来这个世界就像发癫似的。
这些人,包括眼前的顾从礼是不是都是假的?
不然干嘛总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门外叫喊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朝百里逼近,大声呵道:“交出解药,不然就杀了你!”
十八岁的百里脾气也不是好惹的,特别儿时在魔教被人欺负,经常没饭吃,他励志要变强,不被人欺负,把那些欺负他的人统统打的落花流水!
那个男人的话在百里看来就是威胁他,欺负他。
实在不能忍!
彼时他刚刚苏醒,还不知道这副身躯是个妥妥的废物,不比他那天之骄子般的十八岁。
百里从不打无名之辈。
他正要看看来人是谁,哪知顾从礼慌慌张张把他拦到身后。
绝不可以让人知道百里复活了。
绝不可以。
如果让人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一定会再次上演。
顾从礼不想得而再失,明明他们才刚刚相聚不到两个时辰,与这二十年的别离相比,太短了,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