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草抹完药,重新缩回床上躺着,可能真是有点累了,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但睡得特别浅,在迷糊中,我感觉到有人靠近,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去辨认,来人却用手盖住我的眼,哄声说:“乖,睡吧。”
我下意识抬手揽上他的后脖颈,把他拉得弯下腰来,很自然触碰上他的唇,两副有同种薄荷味的唇齿交叠,相吮。
我可能还记着方才那茬,吻到情深处,小孩耍脾气一样推开他,说:“什么便宜都给你占了……”
我感觉床边一陷,我被拉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我听见有人说,不,你不是便宜。
“你是我的福报,沈吟招。”
我在许多个日夜里,也被这个怀抱紧紧环抱,我就陷在这个怀抱里,沉沉地睡着了。
***
待我醒来时,发觉身旁一空,我撑坐起来,床边的人已经走了。我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不算太晚。
我换好衣服走到客厅,许琦素已经醒了,在厨房收拾碟碗,见我来了,招呼我过去。
“这个时间点起,不大像你啊。”
我眼神游离了下,“‘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人总有睡懒觉的时候。”
许琦素笑,说多睡点好。
“听魏楮堂说,你今早摔了一跤,没事吧?”
“没事,只是没睡醒,踉跄了一下而已。”
许琦素见我无恙,便点点头,转而说早餐在锅里。我揭开锅,问:“魏楮堂回去了?”
“嗯,他说有点事忙,就去公司了。”
我在心里腹诽他用完就跑,带着点略显婆妈且我不想承认的不舍,但面上还是面不改色地表示了然。
本以为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完这一天,谁知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敲门,自称是来装修的。
我转头看许琦素,她摊手摇头,似乎是不知情,我对那人说:“抱歉,我们没订购相关物品。”
“您……不是魏先生吗?”那人后退了几步,看了看门牌号,“收货地址弄错了?”
听到这姓氏,我心头一跳,遂问他们是来装什么的。
“我们是来装床架的。”
许琦素还在跟人交涉,我心下有了个模糊的猜测,打了个电话给魏楮堂。
这男人十分不着调地喊了声“宝贝”,我心头一跳,忙捂住听筒,看许琦素没反应,才松了口气。
“想我了?”
我怕这人再说出什么胡话,开门见山地问:“床是你定的?”
“啊,开了个紧急会议给忙忘了,是我定的。”
昨晚的木板断裂声再度在我耳边响起,混杂着其他的亮响的拍打声与水声,这种记忆回溯激得我产生了某种轻微生理反应,像被训练过度的犬类一样,轻轻发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