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团建,由于每个人的安排不同,说是先到的人就在包厢里坐会儿,等人齐了才开始。我因为先前去过一次祁雪茹的酒吧,熟悉了路况,所以到的比较早。
因为来的偏早,酒吧的包厢还没收拾出来,所以我坐在吧台点了杯东西等着。
酒吧太嘈杂,我半天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响铃,发现是魏楮堂来电话了,我连上了耳机,听见他在问我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在外面,我们社团搞活动。”
“怎么这么吵?”魏楮堂问,“你在酒吧?”
“嗯。”
“身边有熟人吗?”
“……这是祁雪茹开的酒吧。”我为了让他安心,还是直白地说了,“这算不算熟?”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家?这个点,魏桐一可不在家。”
对面的魏楮堂似乎默然了一阵,在他默然的时候,一位男士走到我面前,笑着问我:“一个人吗?”
我没急着回应他,反而指了指我的耳机,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他识趣地点点头,却离得我很近,半趴在吧台上看着我。
魏楮堂沉声问:“你对面是谁?”
“嗯?”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如实说,“一个……陌生人。”
对面那人笑了,“那我有让我跟你熟悉的机会吗?”
他的话太突然,我一下子没来得及捂住收音筒,应该都被魏楮堂听见了。
魏楮堂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冷笑还是热笑。
“沈吟招。”他说,“位置给我,我晚上来接你。”
这么多年了,我总是摸不透这男人,但他一叫我全名我就知道他情绪不对。
我对他报了酒吧的名字,又说:“可我们可能没这么快结束……”
“十点半,准时。”
“可现在都快九点半了……”
他没等我说完话就挂了我电话。只留下一串忙音。
“……”
我算是知道了,这男人年纪越长人就越蛮横专横。
我收了耳机,看着面前这位陌生人,他一手撑着脸,笑问我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
“我的……”我犹豫了一阵,“我的明恋对象。”
他面露失望地噢了一声,“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知道。”
“那你追到了吗?”
“似乎并没有。”
他毫不掩饰,嗤笑道:“那他可真够坏。”
“为什么这么说?”
“一面拒绝你,一面又关心你,就等着你主动,不是钓着你还是什么?”
我不太认同他的话,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沉默。
他了然一笑,“不过看来你的态度很坚决。”继而耸耸肩说,“那真可惜,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他朝我举杯,“祝好运。”
***
“吟招。”谢言问,“他们人到齐了吗?”
“还没呢,还没到点,我们订包间都没腾出来。”
“看来这酒吧生意还是这么好啊。”谢言说,“我上次来的时候,提早了几个小时才能占到吧台的位置,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早到。”
“假期的夜晚,人当然多。”
说话间,我帮谢言点的鸡尾酒刚好上来了。
递酒的人一套服装黑到底,黑墨镜黑口罩加黑手套,隐匿在昏黑的酒吧灯光下。
“请问是谁点的‘笑语盈盈’?”
我对谢言说:“给你点的,你喜欢的葡萄味。在这干等没什么意思,喝点东西先。”
谢言对我舒朗一笑,“谢谢。”
他继而愧然道:“但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最近喉咙不大好,医生给我开了头孢,这酒我估计是无福消受了,你还是替我解决了吧。”
我无所谓地一耸肩,接过那瓶酒,浅抿了一口,“那真可惜。”
“为什么说可惜?”
“我听说今晚很多女生都想灌你酒——我在替她们可惜。”
他笑,“那你可得多替我挡几杯,我脸皮可薄,拒绝几个还好,多了我就不好意思了。”
“那我的脸皮就很厚?”
他笑道:“从你面无表情拒绝别人跟你加微信的架势来看,是这样的。”
“我只是不想要太多目的不纯的社交。”
“很多社交的最终目的都并非十分的光彩,你光从定义上就否决了很多人了。”
我无所谓地歪歪头,谢言转而说:“你最近不是也在喝中药调理吗?少碰点酒精。”
我品着酒,玩笑道:“病入膏肓了,轻易治不好,已经放弃治疗了。”
“我感觉你说的‘病’,此病非彼病。”
“你不是已经猜中了吗?”
“相思病。”谢言摇摇头说,“我那天只是随口一说的,可没想过是真的,毕竟‘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你在我眼里可比神女无情多了。”
我朝他举杯,“过誉。”
他喟叹道:“冷面冷心冷郎君,冷面二郎都动情了,那这世道离石头开花也就不远了。”
“你一个学理的,说话怎么比我还文绉绉?”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们人文学部传出来的,风声都吹到我们工学院了,我只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而已。”
他朝我挤眼,声音放低,“那人是谁?你们系里的?”
“还没追到,怕说出来惹你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