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眨眼就过了,国庆的许琦素只有三天假,而且还不一定有,听许琦素说假期的顾客更多,她可能还要加几天班。我本来也不打算赖在魏楮堂这的,但许琦素似乎也没有要我回家的意思。
魏楮堂他们家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左右他听他的意思他似乎也并不打算回去,想一个人宅在家过国庆。
就吃饭的间隙我问他,“你不用回去陪家人吗?”
魏楮堂给我夹了一筷子盐焗鸡,摇摇头说:“想见得话平常都能见到,也不用特意回去,要参加什么家庭宴会的话总会有人通知我的。”
所以我暗自打算先陪魏楮堂几天,然后再等许琦素休假的的前一天回家陪她。
结果国庆节那天的大清早,我被生物钟叫醒,醒了我也睡不着了,我洗漱完就直接开门下楼。
刚下到楼梯口,我远远地望见了客厅有个陌生人,他半瘫在松软的沙发上,身体微陷。
他面部棱角分明,有高加索人般的骨相,耷拉着一头乌墨的黑发,眼窝偏深,眼神散漫。尽管着装整齐,但我在他身上,依旧读出了一种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让我看起来有点熟悉,但又不算很熟悉。
在哪见过呢?
没等我想起来,男人忽而转过头,也看见了我,他一见我就打直了脊背,继而撑着沙发扶手缓慢地站起来,他的疑问似乎也与他缓慢地动作一样浮冒了出来。我能感觉到他很微妙地轻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平复,迅速得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他转而礼貌问道:“请问你是……?”
我朝他颔首,“你好,我叫沈吟招,在这里暂住。”
“啊——”他看似明白又不明白地点点头,“你好。”
“桐一,吟招,怎么都站着?”魏楮堂像是从远处的厨房走了出来,端着两杯水。
桐一。
魏桐一。
我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他跟谁像了。
我和魏桐一齐声喊了声哥。
相比起魏楮堂眉眼间的锋利,魏桐一看起来相对温和些,有一种文雅的书生气。但他居然又一次皱起了眉,微眯的眼里带着点锋利的敌意,居然跟魏楮堂略带不满时的神情同出一辙。
他的语气拉长,面向魏楮堂,“哥?”
仿佛在说我怎么也在叫魏楮堂哥。
“嗯,之前跟你提过的。”魏楮堂走过来把两个颜色迥异的茶杯放在茶几上。一只纯色的我认得,是魏楮堂的,另一只金边花色的我没见过,应该就是魏桐一专用的。
“哦——”魏桐一转而看我,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漂——亮——小——孩——儿?”
我的眉毛不自禁地抽了抽,像是它都闻到了一股挑衅的味道。
魏桐一抱手看着魏楮堂,委屈的姿态尽显,“哥,你怎么到处收弟弟呢?”
弄得我好像要跟他抢哥一样。
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我之前听魏楮堂提起过,魏桐一小时候体弱,城区嘈杂,不适合养病,他便从小住在外公外婆所在的山庄,偶尔才会回来一趟。之后又跑去首都读大学,学医,本硕博连读,一去便是好几年。所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桐一,别闹。”
魏桐一撇撇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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