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仙观,妙之一早做完功课,就在前面大殿视察,忽然,一个小孩跑来递给他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尤而争,不外其身,道观石碑前一见。
妙之清秀的脸上一喜,他还以为昨日那个指点他的信士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
妙之左右看看,然后若无其事地让弟子们好好招待香客,自己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石碑就建在道观前山道旁,离道观也就几十步远。
等他走下阶梯,果然见昨日那个少女就坐在石碑不远处,手指捻了一快云片糕吃。
“妙之道长,快来,这云片糕特别好吃。”
傅宁珞也没想到顺路在一个老婆婆那里买的点心这样好吃,招手妙之分享。
“小道不贪口腹之欲。”
话虽如此,却还是接过云片糕吃了。
傅宁珞笑眯眯道:“你就不怕我下毒害你?”
妙之看看吃了一口的云片糕,白净的脸上细长眉毛蹙起,然后一口将剩下的半块云片糕吃了下去,他淡定道:“小道与信士无冤无仇,信士为何要害小道?”
“如果有人买通了我呢?”傅宁珞故意吓他。
“那得多少银子才能指使你害人?”妙之直指关键处。
傅宁珞乐了,小小年纪,思维倒是清楚。
“信士为何不进道观,要偷偷摸摸见小道?”妙之问道。
傅宁珞拿出早已想好了对词,撇撇嘴回答:“原本信女今日一早该回家的。你师父帮信女观面相,说近日宜居家,但昨日的事小女不放心,便来瞧瞧小道长。”
“昨日你与那争执的师兄走后,你另外一个师兄责怪信女不该挑拨你。我担心再在道观见你,你那师兄又疑心我居心不良,所以才让道长来道观外相见。”
妙之眉头皱得更紧,昨日他走后留下的只有妙善师兄,所以信士口中的那位师兄定然是指妙善师兄。
这怎么可能呢?
“妙善师兄素来胆小,从不轻易与人为难,怎会责怪信士?”妙之直觉不相信。
傅宁珞耸耸肩,“他可能不愿意看到你们争论吧,不过这与我无关,我来只是好奇昨日你与妙智道长谁胜谁输?”
妙之顿时把妙善的事抛诸脑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傅宁珞,“师父果然没说错,你好奇心确实很强。”
傅宁珞表情一僵,她猜到昨日点拨妙之后,妄虚肯定会特别关注她,但没想到妄虚会与妙之直言。
被人当面拆穿好奇心重,傅宁珞略尴尬,轻咳一声,装作不太在意的语气,“你师父还说我什么了?”
妙之看出她好奇,笑着道:“师父说你好奇心比寻常人强,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大变动。”
“变是万事万物的根本,但你的出现会加速变化、改变变化,简而言之就是你身边的人会因为你大起大落,我也是受你影响的其中一人。”
“师父还说你小小年纪很有慧根,但多智近妖,若是有朝一日不能维持本心,必定成魔。”
傅宁珞:“…你师父就不能说我点好的?”
妙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又让师父说中了,他说你喜欢听美言,如果不是胸有智慧,定是个昏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师父的话可以不用再告诉我了。”傅宁珞不再对他师父的评价她起兴趣,直截了当问:“你就直接告诉我,你与你师兄谁争赢了?”
妙之遗憾的将他师父点评的话都咽进肚子里,然后得意道:“小道赢了,师父让他在二师叔与二师兄忌辰结束之前都不用在上道观修行了。”
傅宁珞八卦之心燃起,眼中尽是求“知”欲。
“那你妙智师兄岂不是气死了?”
妙之丝毫不觉得愧疚,脸上的神色还很理直气壮。
妙之丝毫不觉得愧疚。
“他本来就因为犯错被二师叔赶出道观了,是师父心软才允许他白日在道观修行。他不收敛,还总以大师兄自居,插手妙善师兄打理道观。”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从道观支取许多银子,上回又拿了十万两,偏偏师父又…”
妙之说到这里意识到什么,没再说下去。
十万两?
道观真有钱。
傅宁珞看他心情低落下去,眼珠儿咕噜一转,又捻起一块云片糕递给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