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珞表示不明白老爹的话。
她被师兄救下后,就睡着了。
其他的事毫不知情。
再者,她解除处罚与陆二出的主意有何关系?皇帝不是看在她劳苦功高的份上才奖赏她的吗?
“你再劳苦功高,没人帮你求情,陛下也不会记得这件小事。”
傅文清告诉傅宁珞,原本他以为赵御史他们只是刚正不阿,看不惯几个闲着没事干乱干扰他办案的大臣,才参奏这些人,后来李松泉感慨赵御史是个好人,韦涧素状似无意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赵御史是陛下的姑父,他素来最懂皇帝的心意,他带头参本,大概是皇帝暗暗授意的。”
傅宁珞还是不明白,皇帝为何要主动帮爹呢?
傅文清就笑道:“爹在朝中没根基,只尊陛下旨意做事,其他大臣就不同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党派,陛下不乐意见到京兆府掌握在其他人手里,那些人针对爹,也就不是陛下的人,陛下自然不快。”
傅文清一高兴,就放下勺子捋着胡须志得意满道:“原本若是爹去上朝,陛下乐于见爹与那些人斗,但你没事,爹只能点到为止,无法让那些人伤筋动骨,可爹不去上朝,陛下正好有了由头,让赵御史他们参奏,他们的厉害可不是爹能比的,因此那几个大臣就被赶回家闭门思过了。”
傅宁珞“咯咯咯”笑得像只小母鸡,她自己虽然不喜欢明争暗斗,但还挺爱听这些故事的。
“珞儿啊,既然不是你交待二郎转告为父的,二郎怎会忽然开了窍,无师自通学会了这些谋算?连爹都想不到这样好的计谋。”
傅宁珞眼神示意父亲赶紧继续喂粥,她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吃得很急切。
和陆二从小一块长大,她对小伙伴的头脑了如指掌,那就是一个单纯直率的人,哪里会那些弯弯道道。
在娇女楼能给陆二出主意的,除了她,自然只有她师兄了,而能有这般心计的,除了她那个师兄,她也想不出第二人。
既然陆二没有说出师兄的存在,她也不愿意多说。
“可能陆二只是担心您被罚,所以才让您别去上朝。”
也只能如此想了,否则如何解释他那个榆木脑袋贤侄忽然开窍了呢。
她爹只顾着说话,喂粥速度堪比乌龟,她嗷嗷待哺呢,恨不得自己吃。
傅文清目光柔和,加快了喂粥的速度,他也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但手把手喂过饭的只有小女儿,前面几个孩子都有妻子和家里其他人喂,只有小女儿命苦,没喝过她娘一口奶水,又从小懂事,所以他得空就喂她吃饭。
小女娃自小胃口好,也不怎么挑食,乖乖张口等着投喂,因此这份怜惜渐渐地就变成了爱好,看小女儿乖乖大口吃饭,似乎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回忆往昔,傅文清眸光柔软下来,又想到这次女儿险些丧命,心有余悸道:“这次多亏了二郎和王姑娘她们,不然爹赶去都见不到你了。”
傅宁珞忆起此事就忍不住有些气,“怎么会见不着了呢?全尸呢,您把我挂在屋檐下风干,想何时看就何时看。”
傅文清:“…”
女儿差点命丧黄泉,自知理亏,急忙转了话题。
“这次救你的一共有六人,都是王姑娘说动的。”
傅文清讲诉了王姑娘她们如何营救的她。
王姑娘说动了五个姑娘,自己先诱惑了两个劫走傅宁珞的人,然后让五个姑娘帮忙从那二人脱下的衣裳里拿到迷药,将人迷晕了。
之后又迷晕了后山竹院把守的人,拿到了傅宁珞的剑,赶去救她。
“这次被救的女子中有十六人很无辜,她们有的不愿意回家,有的是她们家人…爹还没想好怎么安置她们。”
傅宁珞听到此处,把最后一口粥吃了道:“您把她们交给我吧,她们也都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对了,女儿这次办下这么大案子,能得多少赏银?”
傅文清:“你能得多少,大理寺说了算,爹又管不着。”
傅宁珞这才记起自己现在归大理寺管了。
官员办差,除了皇帝额外赏赐,其余都是依照规定户部发放到衙署,衙署再分发给有功之人。
傅宁珞想着自己怎么也能分一百两。但考虑到大理寺李大人那个老狐狸似乎并不打算重用她,她还是应该找机会去大理寺拜见一下李大人。
总要过了老狐狸这一关才行。
傅宁珞和父亲打听李大人的事迹喜好,傅文清倒是知道李大人的为人,至于喜好,他无事打听对家老头的喜好作甚?
因此,对对家知之不多,不能百战百胜的傅文清很遗憾地告诉女儿,这件事他没办法帮她。
傅宁珞丝毫不气馁,决定等自己伤好,就找人打探,她不信自己连这么难的案子都办好了,还对付不了一个老狐狸。
想着这些事,吃完一碗瘦肉粥,难得解禁的傅宁珞舔舔嘴唇,大手一挥:“爹,再来一大碗瘦肉粥!庆祝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