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包扎好,卢景生正要叫人起来,低头一瞧,小师妹靠在他怀里呼吸平稳,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斜靠的姿势不舒服,她抱着他的腰往上坐直了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他温暖的胸膛,小猫一样蹭了蹭。
“真是傻子一个,你好心救她们,她们却没一个人回来救你,值得吗?”
可惜没人回答他,小姑娘睡得万事不愁,卢景生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俏鼻,阴森森露出一口皓齿,“下次再敢冒险,我就把你挂屋檐下风干,省的时时刻刻担心你丢了小命。”
他话音落下,傅宁珞脑袋埋进他怀里,睡得更沉了,任由他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
“傅三——傅三——”密室外传来一道还算耳熟的焦急喊声,卢景生没应声,也没回头,自顾自脱下身上的外袍,仔仔细细把小师妹抱好。
“卢...卢师兄?”从密室外一路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陆二甫一到门口,就被密室内诡异的布置惊在原地,随即就看到了相拥的两人。
原本想直接出手,但等看清那道略眼熟的身影时,他便更惊讶了。
“卢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作为和傅宁珞从小一块长大,关系最为亲近的人,陆二是唯一一个见过卢景生的人。
卢景生自然也见过陆二,甚至从师妹口中日常聊起的话语中,都能拼凑出一个几乎完整的陆二。两人未曾有过太多相处,但爱屋及乌,见到彼此便如许久不见的旧识。
卢景生并不与陆二客套,帮傅宁珞穿好自己的外套后道:“别吵醒她,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
陆二心系自己的小伙伴性命,走近二人后,蹲下看傅宁珞。
“她怎么了?受伤严重吗?”
卢景生:“失血过多,需好好休养几日。外面情况如何?怎会是你来此?”
陆二:“我今日和我哥到的京城,到傅府后,发现傅三不见了。后来我和松泉大哥便想办法从城楼出来了。”
“我们能出来,但马儿不能,所以我们去你的庄子借了人和马。”
“追到此地时,正好撞见楼里的人四处逃散,有几个穿嫁衣的姑娘劫持了一对姐妹花,和楼里的壮丁护卫对持。其中一个姑娘松泉大哥认识,说是兵部侍郎家的姑娘,和傅三一样,被人劫走了。楚姑娘说傅三在后山密室,我跟着其中一个叫王姑娘的带路找到了这里。我怕下面还有危险,就让那姑娘先去前面找岐伯带来的人保护。”
“傅大人怎么会这般晚来?”卢景生最不满此事。女儿都丢了,当爹的竟然迟迟不来增援,真要等人死了之后才来吗?
陆二挠挠后脑勺,“我也不懂,但松泉大哥说,楚家姑娘私自当诱饵,被犯人拐走了,傅叔就被人告去了皇宫,我们出来时,他还没从皇宫回衙门。”
陆二虽然说得不多,但卢景生何等心思,只从这些信息中便还原了整个事情。
这处私楼在做一些诡秘法术,那些嫁衣少女们可能是专门拐掠来的。
小师妹她们查到了犯人的目标,便安排人暗中埋伏,楚芸一个姑娘家,非衙门中人,不可能独自当诱饵,因此定然是有人和她一起瞒着傅文清私自做诱饵。
至于目的也不难猜测,无非是单纯无知,以为诱饵是那么好当的,想要立功表现罢了。
楚芸丢失,虽是自作主张,却是在府衙的保护下丢的,傅文清难逃干系。
有人眼红傅文清的位置,又或与傅文清又嫌隙,总之将人告到皇帝那里,牵绊住了。
而他家的小师妹还傻乎乎地以为父亲在衙门里,和她商量好的那样,等着她当诱饵,暗中保护她。
结果她父亲那儿出了岔子,迟迟没能发现她的失踪。
她自己也出了岔子,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卢景生:“珞珞说,黑衣人进来时,说傅大人带着人出了城,陆二,回去后告诉傅大人,这楼来历可能不简单,有官场中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陆二点头,卢景生言罢,准备抱着师妹出去。
“卢大哥,你去哪儿?”
“珞珞说饿了,我带她去找些吃的。对了,你们过来时,没看见林子外有一辆马车吗?”
陆二:“没有。那里有马车吗?”
卢景生猜测可能是马夫听到大动静,担心来人不善,于是赶着马车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