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有我在,谁敢要你的命。”卢景生一袭黑色锦袍,身形挺拔,将自己小师妹牢牢护在身后。
从小到大,他自己都舍不得让小师妹受一丁点伤,此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他师妹伤成这样。
不让他一五一十的换回来,他便不姓卢!
“去一边上药包扎。”打起来怕伤到小师妹,叫师妹走远一点,回头便看见小姑娘坐在地上,耍赖似的将剑也扔了。
从小到大,她都喜爱穿鲜亮的衣裙,但从未穿过红色衣裳。
此刻一袭嫁衣坐在地上,凤袍已经被她丢了,里面的绯色长裙被她撕到了小腿下,好在有中裤,否则他肯定要挖了黑衣人的一双狗眼。
“走不动了?”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不知是吓坏了还是和谁发脾气,卢景生一颗心化作绕指柔,柔声哄道。
傅宁珞抹眼泪道:“我爹那个没良心的,说好我做诱饵,他却不放在心上。我不过是提前几个时辰在家被掳走,他就半天不来,我差点死了,死了还连一口热饭都来不及吃。”
小师妹遭此大难,卢景生再来晚一点,小姑娘便被人一剑穿心。卢景生同样心有余悸,恨不得好好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但小姑娘还能生气,说明伤势不算太严重。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怜惜。
等大仇报了,再哄小师妹。
“好了,别委屈了,到边上上药去,师兄给你出气。”
“出气有什么用,又不能代替我疼。”
傅宁珞捂着肩膀的伤爬到墙跟靠墙坐着,就这么点距离,她爬得直喘气,也疼得额头直冒汗。
眼前一阵发昏,浑身疼得无心多管,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没摸到药瓶,恍然想起衣裳被脱下来丢到上面的房间了,随身携带的药瓶也都被搜去和衣裳丢在一起。
“你倒是给我一瓶药啊。”傅宁珞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才保持清醒。
她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喊话也有气无力地,卢景生闻言从身上摸出一瓶药丢过去给她。
傅宁珞身上的嫁袍早在打斗中脱下,现在她就只穿了一件束腰长裙,再脱里面就只剩下肚兜与中衣了,当着陌生人的面,她也不好脱下来,只能拿匕首割开伤口处的衣裳,上药包扎。
“给你个机会,”卢景生见小师妹能照顾好自己,放了心,拿剑指向黑衣人,“包扎好伤口,再去死。”
黑衣人被他这般轻视羞辱的态度,气得握紧了自己的剑,他心知自己此次可能在劫难逃,且不说来者武艺如何,他和傅宁珞一场缠斗,同样伤势破重。若是不包扎,不用等这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程咬金杀他,他自己也会流血而死。
黑衣人不想死,因此自己给自己的伤口包扎了。傅宁珞最烦她师兄生气时喜欢磨磨唧唧折磨人。
伤口处的血液已经连同衣裳一起凝结,衣裳撕开的同时,凝结的血液再次撕裂,傅宁珞疼得牙齿上下直打颤。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在疼的厉害时瞄一眼战局,待看到黑衣人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伤口添了一道又一道,彻底成了一个血人后,都不忍再看。
她最是见不得这种被压着打的虐人局面,虽然师兄是帮她出气,将黑衣人在她身上造成的伤一一还给对方,但她一直秉持杀人不过头点地,能一剑结果就一剑结果。
可师兄却不是,生气时恨不得把人凌迟处死,所以即便卢景生对她宠护有加,但偶尔她也怵他。
才转过此念,忽然感受到小腹一阵坠痛,糟糕,小日子不合时宜的来了!
原本今晚回家她便准备备上月事带的,谁料被闯入家里的贼子意外劫持至此,眼下哪里有月事带可用。
许是师兄一来,她情绪松懈下来,葵水便汹涌而至。
每次葵水至,她情绪便格外暴躁脆弱,耐心也极差,此时自己浑身又累又疼,强忍着给自己上药还遭遇了这般尴尬的局面,傅宁珞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此处。
实在忍不住,眼泪啪嗒掉下来,开口想让臭师兄帮忙,又张不开嘴。
反观臭师兄,还在不紧不慢地虐黑衣人,傅宁珞眼泪扑簌往下掉,抽抽嗒嗒地哭:
“姓卢的,我要死了。”
“你还在哪儿慢吞吞打架!”
卢景生听她声音带了哭音,悲戚到不能自已,转头一看,小姑娘好好地靠墙坐着,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灵魂升天的状态。
“你怎么了?”
“我要死了!”傅宁珞差点崩溃。
她怎么说?她说我来了葵水,你赶紧给我去找月事带?
她说不出口,连起身去找东西都没勇气。
卢景生也急了,正待将黑衣人一剑制服去看望小师妹,却被黑衣人看穿意图,长剑一横,果断自刎了。
卢景生担心傅宁珞情况,检查了一下黑衣人,确定没脉搏后,才走到傅宁珞身边。
“是个死士,嘴里有毒囊。”
傅宁珞抹了一把泪,“要不是你非虐他,也不会让人死了。”
“抓住也问不出什么。”
卢景生察看她的伤势。
嫁衣外面的袍子已经脱掉,只剩下里面的束腰长裙,一眼看去,十几道伤口,有三四道很深,但最严重的还是左肩的伤,一个大窟窿。
卢景生心疼地接过伤药,“是不是太疼了?”
“我要死了,现在就死。”
傅宁珞感受到腹下的汹涌,眼泪啪嗒往下落,捂着肚子恨不得大声哭。卢景生一头雾水。
师妹一身伤看着确实挺严重,但说话还算正气十足,将养数日便能痊愈。
怎么就要死了呢?
“别怕,师兄在呢,我帮你伤药,忍着点。”她一张小脸煞白,或许是吓到了?
傅宁珞有气没处撒,一把拍开他的手,那清脆的响声,显然是用了力的。
真生气。
“不用你上药,你去外面的洗浴室,把我的衣裳都拿来,还有那里的帕子,汗巾都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