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人多,勤政楼下的更多,小姑娘泥鳅一样往外挤。她身材娇小,随意一个缝隙都能钻出去,他却不行,那些被他挤开的人没骂小姑娘,反倒是一个个骂他。
卢景生:“…”唉,这要不是自己师妹,自己肯定拂袖而去,躲得远远的。
卢景生头疼,正要让她慢点,傅宁珞忽然回过头,一根手指放在唇瓣上。
“虚——”
“我看到韦涧素他们了,你别说话,别让他们看见我们。”
卢景生抬头望了望,果然看到不远处韦涧素和源宗裕带着两个姑娘看花灯,他刚准备抬手打招呼,就被傅宁珞拽下手臂。
“卢景生,你个叛徒!让你别让他们发现,你还冲他们招手。”
骂骂咧咧中,卢景生毫无异议权的被飞快做贼似的拖走了。
“韦大哥,你看什么呢?”不远处,源江婉四人一起看灯,忽然见身边的韦涧素朝着一个地方瞧。
“我刚好像看到景生了,和一个姑娘在一起,背影很像他。”韦涧素微微皱眉望着那个疑似好友离开的方向不肯移开眼。
太像了,那样的风姿,那样潇洒偏偏的身影。
除了他那好友,找不出第二个这样风采的人了。
“真的?!景生哥哥来京城了?!” 前面都是人流,源江婉垫高脚尖往刚刚看过的方向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人。
“没看见啊。”
“已经走了。”
“你看错了吧,人有相似,更何况是背影呢。而且景生怎么可能跟一个姑娘在一起。”源宗裕道。
源江婉顿时失望,原本明媚的脸庞也转眼成了霜打的茄子。
“景生哥哥为什么不肯来京城啊?我们给他写了这么多信,他一封都没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游历了。韦大哥,景生哥哥给你回信了吗?”
收到过回信的韦涧素不知如何回答,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干脆当没听到,默不作声。源江婉便以为他也没收到回信,叹息一声,继续逛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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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案子了结,吕玄直家中没有衙差把守。卢景生进屋后就扶着腰在桌前坐下,双手拢在袖子里。
“进城时,我听说凶手自尽了。”
傅宁珞从身上拿出火折子吹燃,“周冒自尽了,但他自尽并不简单。我打算等大理寺把他的尸体丢到乱葬岗时,再带上我徒弟验尸。他才学过两次剖验,这次让他独立操作。”
“剖尸?”卢景生坐在椅子上,侧身摸了摸鼻子。傅宁珞拿火折子点燃屋里的灯,正好看见他的动作。
“我知道你比姑娘家还姑娘家,所以最近几日你都离我远点,免得尸臭都传到你身上。”
卢景生又转回身体,正对着提着灯笼的小姑娘。
“为何要离你远点?你难道不沐浴了?”
“记得用二师兄给你的姨子,洗得干净。不过验完尸别再往我身上扑,就算你是我师妹,我也不会再接住你的。”
傅宁珞提着灯笼站在那里,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谁…谁往你身上扑了,我都长大了,你别污我名声。”
卢景生:“方才也不知是谁非要我背。”
傅宁珞无言以对,提着灯笼去了内室翻找。红着脸转移话题。
“大理寺虽然结了案,韦涧素那厮也被放了出来。但周冒为何杀害吕玄直还没查清楚。”
“他临终前遗言很奇怪,我觉得事情可能还没完。”
傅宁珞知道他对案子可能并不那么感兴趣,但还是讲了一遍后道:
“我小时候迷信,干了许多糊涂事,现在我觉得我那时候很蠢很笨,做的不对,但当时我不那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