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示意李松泉示范,李松泉拿过刀,对着她举起的水火棍就是一刀,他收了力,没把水火棍砍断,只留下一个明显的痕迹。
“大家请看。刚刚我举的棍子差不多是赵四的高度,如果是我们家护卫一刀劈下,那伤口的形状便是如此。而赵四身上的伤口分明是刀尖所致,也就是说,他是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被人站着杀死的。”
傅宁珞举着水火棍展示给外面的百姓看,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人对上她的目光,微微点了一下头。傅宁珞从昨日提着的一颗心顿时落到地面,踏实了。
“这又说明什么呢?”堂外的百姓看着水火棍上的刀痕,一边点头一边议论纷纷。
“仵作刚才也说了,赵四身上有绳子捆绑留下的伤痕。也就是说在死之前,赵四是被绑着且昏迷的状态。窦家的书童也说了,我打听过赵四的行踪,赵四早上查何家命案线索,从窦家离开去找下河村的钱门子。”
“如果我们是凶手,大家试想一下,我们在城外找到赵四,制服赵四,捆绑和迷晕选一样即可,甚至直接杀了他埋在林子里便是。为何既要捆绑,又要迷晕,还要把他运回城?”
“我们三人没有马车,要是把人运回城,城门口的守卫兵不会发现吗?”
堂外的百姓纷纷点头,堂上的杨县令也下意识点头,“所以赵四真不是你们杀的?”
傅宁珞扫过面无表情的张县尉,看向杨县令。
“如果是我们杀了人,为何不直接跑?反而先烧了梅家。烧便烧吧,我们非得等火烧起老大,县令大人都带着人到了巷子外面,才背着一具尸体狼狈不堪的跑,手里还拿着行凶的凶器。县令大人,您见过这么蠢的凶手吗?还是六个蠢货。”
杨县令被问的无言以对。
“那赵四是谁杀的?”
“县令大人别着急。我们再看看何姑娘的尸体。”傅宁珞走到何悦琳尸体旁,问跪在堂上的牢头,“何悦琳被关进牢里后,是不是特别伤心?吃不下睡不着,被牢里的环境吓得哭哭啼啼,绝了生念?”
“对对对,就是这样,她自从进了大牢,整日以泪洗面,给她端的饭菜她嫌弃不好,被老鼠吓了也一直大叫,定是因为这样,她才受不了畏罪自尽了。”
傅宁珞脸色冷下来,“她吃不好,睡不好,在大牢里关了十几日,竟然没有消瘦。莫不是大牢的饭菜格外养人?”
牢头脸色猛地一变,旋即朝着杨县令叩头,“大人大人,小的也是见何悦琳可怜,她又打点了小的,小的才多关照了一下。”
杨县令还没说话,傅宁珞便又道:“既然她打点了你,说明在牢里还过得去,还有生志。为何忽然撞墙自尽?”
“许是...许是杀了人,内疚吧。”
“那就当她内疚。那你倒是与我说说,一个被关了十几日,家境不错,甚少做过苦力活的柔弱女子是怎么把自己额头撞的凹陷下去的!”
牢头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傅宁珞脸色更冷,“人撞墙而死,要么俯身冲上去,伤在额头之上,靠发际的位置,要么靠着墙,一头撞上去,伤在额头正中,因为是颈部用力,力道较轻,且上下不均匀,何悦琳伤在额头正中,伤口力道均匀,她指甲不见墙灰,分明是被人弄晕后按住后脑勺撞死的。”
牢头浑身一颤,抬头飞快看了同样盯着他,但面色阴冷的张县尉一眼,不敢说话,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也不知道何悦琳是怎么把自己撞死的,小的也没亲眼所见啊。”
傅宁珞冷笑一声,“既然你不知道她怎么死的,那应该知道她在牢里是如何情况吧?她就没有什么异样?”
“没...没有。”牢头咬牙断定道。
傅宁珞便按了按何悦琳的腹部。
“老仵作,你可会验女子是否有孕?”
老仵作再次被考问,脸色清白交加,“这...如果胎儿明显,小人能看出来,但如果只是有孕一两月,小人看不出来。”
傅宁珞便看向杨县令,“大人,不如找个稳婆或者大夫来看看?”
“你...你是说何悦琳怀有身孕了?!”杨县令震惊地小眼睛都瞪圆了。
堂内外也哄然议论起来。
这世道,一个女子被人害死了,还比不上怀孕更让人关注。傅宁珞觉得生为女子是如此的悲哀。
稳婆被找来,却看不出死后的何悦琳是否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