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牵着马出了人群,往前走,傅宁珞将钱袋还给了父亲,说起自己为何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提到了那位说大理寺不会收她的贵公子。
傅文清点了一下钱袋,发现少了五两碎银,大惊失色。
傅宁珞:“我拿的。”
她理直气壮,“我帮您讨回钱袋,是女儿应得的的酬劳。”
傅文清:“…你这酬劳太贵了。为父一个月俸禄才十几两。”
傅宁珞丝毫不心虚,指控道:“您还好意思说女儿。一路上您都吃我的喝我的,在船上喝了三两银子的酒,早上吃早食,还让女儿给钱。女儿钱都快用完了,您得补贴女儿。”
启程进京之前,她一起长大的好友大方的送了她十几两银子的程仪,路上她抠门的父亲都是花她的。
傅文清没能要回银子,两人继续说正事。
说起那贵公子,傅文清也认为那人非寻常人,日后可能还会再见。
至于女儿为了十两银子大动干戈,他表示做的好。
一来为民除害,二来,十两银子是他大半月俸禄,若是平白丢失,他确实会心痛地吃不下饭。
两人正要说命案的事,傅娘珞想留下来查清楚案子,跟在他们后面的李松泉忽然走到两人身边低声道:“老爷,姑娘,有人跟着我们。”
傅宁珞只顾着关心案子,没注意到有人跟踪。
“谁跟着我们?跟着我们做什么?”
李松泉:“从县衙出来就跟着我们了,不知想做什么。”
三人不清楚县内情况,未免打草惊蛇,装作不知有人跟踪,如常上马,离开蓝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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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两里地,跟踪的人才离开。
傅宁珞三人停下来,勒马看向后面。
“奇怪,就跟着我们出了县城就走了,这人想做什么?”
傅文清也勒马往后看,“既然没什么事,咱们就启程进京吧。”
傅宁珞还想查案,说了何家命案的事。
傅文清着急进京任职,不能在蓝田县停留太长时间,但遇到命案也不能不管。任职京兆尹之后,蓝田县也属他管辖,出了事,他也有连带责任。
时间紧迫,父女俩兵分两路,一路去案发现场何家查探,一路去县衙验尸,后面这一项是傅宁珞提出的,断案不能不验看尸体,尸体是最有力也最直接的证据。
傅文清不喜女儿验尸,但管不住她。
当年傅宁路学验尸时,他就阻拦过,可他女儿一身武艺,如同那长了翅膀的鸟儿,能飞出他的手掌心。他把人关起来,小丫头从房顶开了个洞跑了。他交代州县里的所有仵作不许接待她,她自己呆在房梁上偷偷学。
有命案不让她看,她大半夜点油灯去验。
大庆朝民风开放,但也没有女子去验尸的,还是个大家闺秀。
世道如此,女子多艰难,为了女儿以后不后悔,能嫁入好人家,傅文清最后抛弃了脸面,一哭二闹三上吊,才让傅宁珞保证不让外人知道她验尸。
可想到女儿的本事,又想到女儿一心想去大理寺当仵作,他就愁得想回徐州,继续当他的一方大员。至少在徐州,他能护住女儿,不让人欺负。
进了京城...唉——
傅文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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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县城时,傅宁珞顺便跟打听了一下因为不记得过所内容而被罚的刘爷情况。
守城门的士兵比卖茶大娘难收买的多,给了一小块银子才问出来。
据说刘爷当时根本没仔细看过所,只是拦着想出城的死者二人讨要好处。
结果死者二人身上没多少钱,刘爷不相信,觉得二人不像那等没钱的人家,于是无赖讨要女死者戴在耳朵上的银耳环。
那男死者脾气不太好,骂刘爷不好好当差,就知道欺压百姓,对不起身上那身兵服。
也是因为这样,刘爷才记得那对银耳环,后来人死了,县令大人知道了这件事,就罚了刘爷。
傅宁珞问那士兵,刘爷对死者的身份真的丝毫没印象吗。
那士兵贪得无厌,又暗示傅宁珞给好处,得了好处才肯说,他神神秘秘的道:“我觉得刘爷应该知道那两人的身份,那男的不是骂刘爷嘛,刘爷就想教训他,然后那女的就把刘爷拉到了一边,不知道做了什么,刘爷就赔礼道歉,放他们出去了,后来刘爷脸色很难看地说,他就是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傅宁珞还想多打听一些消息。
这个刘爷很可能知道些什么,可小兵知道的不多,更不知道刘爷去哪儿了,反正就是忽然走了,说去外地谋个好差事,连他家的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