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冉溪微眯着眼。
“还说没有约会?”
“闻舟哥?”
门外传来甜糯的声音,有些熟悉。
下一秒,庄芯踢开门,拎着大包小包进来。
“冉溪!”
庄芯与冉溪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冉溪平日里跟劳模一样,基本不请假,这次倒是把所有的假期额度都用上了。
庄大小姐随手把东西往沙发一丢,上来就给了冉溪一个锁喉抱。
“闻舟哥呢,你怎么样了。”
“还好。你别太莽撞了。”
莫闻舟视线落到庄芯没轻没重的动作上。
“心疼我们小溪啊。”
庄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把搂过冉溪的肩。
“借小溪一会。”
“剧院那边,你打算怎么样。”
庄芯敛起嬉皮笑脸。
“大概率辞职。”
冉溪脸色平淡,轻轻叹了口气。
“莫闻舟知道吗。”
庄芯瞥了一眼病房。
冉溪摇了摇头,没说话。
“怎么突然下定决心了。”
“就是觉得,也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冉溪撒起谎毫无破绽。她哪是什么有野心去闯世界的人。
她只是觉得那个人话糙理不糙,她确实配不上莫家。就算同在剧院,庄芯是舞团的主要演员,何况能够相配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有背后的家庭。斟酌一番,剧院工作稳定,如果是她一个人,够活了,但婚姻怎么可能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庄芯没再继续追问,她心里明白,冉溪本就是要做走舞者这条路的,却一直做着幕后的工作,鲜少有机会走到台前,哪怕是谢幕。
“闻霖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
“他也是紧张自己的弟弟,这有什么。”
蒋闻霖、蒋婉清、莫如宣、还有莫家上上下下的人,无一不是以莫闻舟为重的,冉溪很清楚这一点,自然不会放心上。
她虽是孤儿出身,但不会不懂包围在莫闻舟身边的宠爱。
“冉溪。”
庄芯神色凝重起来,有些犹豫。
“其实,当年,闻舟是因为替闻霖去家教了两天,在第二天被砸才出事的。”
如晴天霹雳,冉溪站在原地,惊讶地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庄芯。
“所以,闻霖才一直都很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弟弟。那个出事的人本应该是他。闻舟哥为了减轻他的心理压力,表面上云淡风轻的,接受事实,不出一年就一切如常,但我总觉得他是为了让大家放心。”
刚还阳光明媚的天气,忽而狂风大作,昏暗席卷而来,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病房还算宽敞,光是莫闻舟的病床就够冉溪上面来回翻腾好几个来回的。
护士进来给莫闻舟做全身按摩,冉溪也不意思赖在在病床上躺着,只好抽出剧本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做监工。
“日常的按摩要做到位,少量多次,家属也可以过来学习学习。”
不远处的冉溪再次被点了名,灰溜溜地放下剧本,走了过来。
“你看你的。”
莫闻舟语气有些生硬,打心底里不愿意冉溪去干这些活,换做平常,也是不愿她费这些心力在他身上。
护士一手托住莫闻舟的脚踝,一手抓住脚掌往回扣压,来回做腿部屈伸的动作。
明明是左腿的屈伸,偏偏右腿也跟着掺合,弹跳着屈起,往腹部的位置抽动不止,冉溪在一旁也不闲着,抓住莫闻舟的小腿肚,来回地按压,让右腿平静下来。
“病人今早的活动量还是以床上的按摩和放松为主,手部肌肉僵硬的问题待会可以让家属带着多做做练习,今天就到这为止。”
莫闻舟两天没下床,一些腿部肌肉的被动练习也好,站立练习也好都暂且搁置了,转为床上的维持性练习。
床上多了张长桌,护士调整了床的倾斜高度,让莫闻舟坐起的姿势能刚好往前靠在长桌上。
“这个手肘抬起来。”
冉溪手持剧本“卷筒”,搭在莫闻舟的手肘,尽职尽责地扮演”监工”的角色。
莫闻舟偏过头去看那双无力勾蜷的手,一双黑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紧抿着唇线默默地跟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