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冉溪从剧院加班结束，时针已经转向了数字10，冉溪前脚收拾完后场的物品，刚踏出剧院半步，就被蒋宇她带上了车。

蒋宇瞥了后座一眼，丢给冉溪一件杏色的针织外套。

“闻舟不放心你一个人大晚上跑来加班，叫我过来接你。”

是莫闻舟的外套，熟悉的木质香盈满了鼻腔。

莫闻舟总是这样，默默打点好了一切，冉溪有充分的自由，也能从他那里获得足够的支持。

冉溪拉下车窗，冷风迎面吹来，灌进怀里。

“他睡了吗。”

“他在等你。”

蒋宇淡淡地提了一嘴，脚下却加了几分力度踩油门。

浴室里热气还未散去，镜子前人形模糊，冉溪换了一身吊带长裙，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浴室的门。

房间的灯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光，洒了满地。

莫闻舟闻声抬眼，冉溪就站在玄关处，慢慢走进光里，越是靠近，锁骨和后背处的“花骨朵”似的疤痕就越是明显。

冉溪会抽烟，是和其中一个养父学的，是他逼迫的，端着一派“会抽烟才会给别人点烟”的作风，让冉溪跟着抽几口他抽得所剩无几的烟，偶尔看不惯，剩下的烟蒂就会落到冉溪的身上。

莫闻舟的眼里有不忍，更多的情绪冉溪却不敢再深究。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冉溪拉开被子的另一边，钻了进去。

“好冷。”

被子里躺着莫闻舟一个大活人，却没有半点温热的气息。

莫闻舟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左手下面也垫了也抱枕，冉溪往莫闻舟的方向凑近了些，正好抵在左手手肘下的枕头处。

冉溪的心跳得飞快，耳根子烧红了一片，翻了个身，正面迎上莫闻舟低头探寻的眼神，就算隐在灯影下依然唇红齿白的一张脸。

“冉冉，你不习惯可以直说的。”

莫闻舟的声音很轻，淡淡的笑意荡漾开来。

“我不是对你，我只是。”

“我知道，没关系。”

我只是没办法轻易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更别说在一张床上。

“我不碰你，也碰不了你。”

倒是话糙理不糙。

莫闻舟的左半边身体倚靠在抱枕上，枕头被冉溪往下带，莫闻舟也在不自觉地往下陷落。

莫闻舟说得是没错，她之所以还能爬上这张床，坦诚来说，是因为莫闻舟的力量没有对冉溪构成威胁，她根本没办法因为莫闻舟就全然忘记那些人对她的伤害。

“莫闻舟，对不起。”

冉溪低下头，轻叹一声，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我让赵姨提前开好了你房间的暖气。”

莫闻舟的退让轻描淡写，冉溪却反倒沉重起来了。

“不行。”

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冉溪在床上弹了一下，翻过身，不小心摸到了莫闻舟指间的戒指，他竟然戴着。

氤氲的灯影，冉溪抬起下巴，撤掉了莫闻舟的枕头，莫闻舟佝偻着背，两人双唇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