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宇,你是不是故意的。”
梁思思坐着也不安分,右手还打着点滴,左手一个肘击直冲蒋宇腰间。
蒋宇吃痛,皱了皱眉,懒得和她理论。
“发什么疯,梁思思。”
梁思思仰头固执地看着蒋宇,手背上的针管在拉扯下回了些血。
“那女人到底谁啊。凭什么出现在闻舟哥家里。”
蒋宇的耐心所剩无几,刚刚的一个小时里,这位大小姐就没消停过。
一把钳住梁思思的手腕,蒋宇靠近了些,随口道:
“能是谁,你闻舟哥喜欢的人。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蒋宇甩开梁思思的手,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梁思思的语气沉了几分,双眼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我劝你别搞什么幺蛾子。”
蒋宇了解梁思思的性子,什么事情要是不合她意,她指不定翻天覆地。
梁思思出生于医学世家,是家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是神经科的医生,但却并不是康复方向,只是为了莫闻舟多学了许多。
“你管我。”
梁思思冷笑了一声,低头拔掉了输液的针管,在手机屏幕上滑了几下,拨通了电话。
还是熟悉的巷子,五金店,杂货店,报刊亭,错落地排列在巷子里。
恰逢立冬时节,文城福利院成立三十周年,冉溪提前三天联系了院长,院长妈妈年事已高,今年年底就要退休了。
冉溪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站在福利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跨门进去。向前走就是大厅,冉溪远远地就看见了老院长,她的头发变得花白,但依旧那样慈眉善目。
冉溪走近,难掩激动,“院长妈妈。”
随即一怔,吴院长后方竟然还站着两个人呢。
梁思思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冉溪的出现,高昂着下巴,笑靥如花地往旁边再靠了一步,与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贴得更近了些。
“小溪,你来了。日子过得真是快,一转眼,你都这么高挑漂亮了。”
吴院长满眼柔波,握着冉溪的手,那双如老树枝干般腐朽的手握住冉溪许久都没有放开。
莫闻舟不知道冉溪会来,冉溪也不知道莫闻舟竟也会回到这里。
实际上,莫闻舟和梁思思都是分别代表着双方的家族来的。在外享誉有佳的家族企业为了提升公信力,做了不少慈善,为福利院等社会福利机构的资助是几十年如一日,提供了大量的医疗和教育支持。
冉溪没有和莫闻舟提起过今天的行程,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因此也没有瞧见梁思思和莫闻舟的反应。
“走吧。闻舟哥,庆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梁思思满脸春风得意,绕到莫闻舟身后,双手抓紧了轮椅的扶手。
“等等。思思,你先进去吧,我和院长有话要说。”
莫闻舟偏过头,语气平淡。
“行。”
梁思思踩着高跟,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先走一步。
“冉小姐,我还想着,我就出国进修一趟,怎么闻舟哥身边就多了个你。”
梁思思双手环抱着,正视前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屏幕投影里的福利院宣传片。
“现在看来,也合理。被资助者是应该出现一下刷刷脸的。不然也显得太没良心了,你说对吧。冉小姐。”
冉溪没说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往左挪了半步。
梁思思转过身,趾高气扬地踩了一下高跟鞋。
“我劝你,什么样的位置做什么样的事情。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告诉你了?你的研究生学费是受谁资助的?希望你摆好自己的位置,别幻想靠别人的怜悯心谋求其他的位置。”
冉溪轻笑了一下,蹲下身摸了摸跑来抱自己大腿的孩子,柔声细语地说道:
“乖,先去那边玩。”
“梁思思小姐,我想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你觉得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合适吗。”
“还得是自己人更懂自己人。”
梁思思瞥了一眼冉溪,转身就走。
“无父无母无教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到冉溪耳边。
梁思思是和莫闻舟一起来的,这不仅仅是周年庆典,而且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捐赠仪式。
“你的研究生学费是受谁资助的?”
冉溪有些惘然,大学本科四年,她也曾受过一些资助,但她都一点点把钱还了回去,工作后考上了非全日的研究生,她也是因为得到了新的资助才没有放弃升学的机会,继续留在文大攻读硕士研究生。等到她终于攒够资助金想要返还时,对方已经注销了账户。
梧桐树栽在院子中,往常枝繁叶茂,到了深秋,簌簌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