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留声机转动时手挪开慢了些,被刮了一下。”
“给我看看。”
莫闻舟很听话,乖乖地伸出手,下垂的手腕,萎缩的掌心肌群上多了一道蔓延开的血口,还好不深,血痕已经成半凝固的形态了。
温热的指尖从上方握住微凉的手掌,指尖跳动着,在冉溪的手心里抽搐了两下,似是挠了挠冉溪的手心,痒痒的,冉溪一顿,缩了缩手,莫闻舟的手腕顿时耷拉下去。
“痛吗?”
莫闻舟摇了摇头,头顶上方出现了一撮小呆毛,晃晃悠悠的。
“没有感觉。”
冉溪下意识地想接话,“那你嘶什么。”,没说出口。
“医药箱有吗,在哪里,还是我找赵姨来。”
冉溪轻轻掰开莫闻舟向内扣的手指,由于皮肉的拉扯,本来凝固的血液又丝丝点点地渗透出来。
“别,赵姨大惊小怪惯了,医药箱不在这,便药在这个下方的柜子里。”
冉溪按照指示在柜子的最后一格找到了一瓶碘酒和一包棉签,旋开瓶盖,蘸取了一些碘酒。
莫闻舟那一道小小的伤口被蜷缩的手指尖挡住了些,冉溪只好一只手圈住了莫闻舟的四个手指,往上掰了些,动作很轻,稍微不用力,手指就会往回弹,继续搭在掌心上。
“其实你可以用力的,我感觉不到痛。”
冉溪狐疑地抬起头,和莫闻舟对视着,莫闻舟半眯着眼,眼底柔波万千。
冉溪每每都会先移开视线,莫闻舟的眼神,光是看一草一木都深情不已。
“还有,就算你碰到我的手,其实我也只能有模糊的感觉,浅感觉几乎也是没有的。”
“好。”
其实冉溪没听懂,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冉溪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冉小姐,是文大的?”
冉溪心里,“知道还问个锤子。”
算起来,这周已经是第二次被问这个问题了,上一次是蒋闻霖。
嘴上却说,“是的”,一本正经,像是在回答面试官的问题。
莫闻舟在一旁变换着坐姿,左手肘部依旧一动不动地撑在扶手上。
“你累了吗,是的话可以早点休息。”
“你这是在…….”
想抽身离开?莫闻舟默默将手抽离出几分。
“呃,关心雇主。”
冉溪嘴比脑子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个答案比莫闻舟预想的还要“狠心”一些。
“好,那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冉溪顿时有些心烦意乱,莫闻舟表面温和,实则却固执无比,始终坚持要找人送她回去。这算什么?大户人家的素养?
“真的不用。地铁很方便,开车还要绕到地下停车场。”
见冉溪已经起身抓起了沙发上的提包,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莫闻舟也不好再劝说什么。
“路上小心。”
“嗯。”
冉溪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一声。
“大后天见。”
“好。”
冉溪跑到厨房和赵姨道了谢,在玄关处换上鞋,一溜烟儿地跑了。
留声机继续打着转,悠扬的音乐流淌着,环绕四周,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冉溪落荒而逃的倩影似乎还在眼前,赵姨将厨房和客厅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一干二净,连带着冉溪短暂停留的气味。
他似乎过于心切了,一切都太明目张胆了,明明感受到了冉溪的无所适从,却还是没能收敛住。
文大,莫闻舟呢喃着,迎在入秋的凉风习习里,化作了一阵阵悄无声息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