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瑜将被子向上掀起,露出刘景寻光洁的两条腿。
“你那什么的时候有没有捏过他的腿。”
“我有病,我不捏他难道掐自己?还是说你就蠢到这程度,非要我骂你?”
“全是肌肉。”他捏捏刘景寻大腿外侧,“他怀孕以前很强壮的。”
“……你是说,那些伤是他自己用拘束设施勒的?”
“我没有虐待他的爱好,你不像是有,雇来的医护更不可能,所以?”
齐怀邈宕机,掏出手机:“不是有监控么!”
两人头对头,从刘景寻彻底解绑的前一天看起。
简短的词句,最后语言没了意义。
江清瑜先把手机扣在桌上:“算了,别看了。”
“反正已经发现既定事实了。”齐怀邈愣着,“我还以为拘束带都会把人勒出伤呢。”
“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因为我们把他关起来了?可这样他不应该让我们发现这些伤么?”
“我咬他的时候,他连挣扎都不挣扎。”江清瑜对着病床发呆,“难道受伤还能让他舒服?开什么玩笑?”
旧事重提,齐怀邈怒而踢弟。
“你还敢说你咬他的事?”
“可他就是的,我以为他是舒服得直抖……你不会自己看监控?”
齐怀邈愣在原地,默默把手机锁屏:“算了。我怂。”
说一千道一万,监控里刘景寻伤害自己之后露出的释然神情骗不了人。
“我们找个精神科医生吧。”江清瑜说。
“精神科,这不就有。”齐怀邈用枕头把上半身垫高,“而且他们的病人还很对症。”
“你是说被上位者玩弄之后留下心理阴影的那种吧?”江清瑜倒在沙发上撑起头,“你真是那种类型?”
“问题就是我不是啊!你说他是为什么受的刺激,孩子的事?”
“一半一半吧。不是说omega流产之后很容易受刺激?我们还把他绑了那么多天,他不恨死你算好的。”
“我们。”齐怀邈纠正。
“你之前有发现他自残么?”
“完全没有。况且在家里怕他着凉都是开空调,穿长袖睡衣,他有了之后轻易也不跟我亲近。这我哪知道。”
“那应该没有。我没发现他身上有疤。”江清瑜转了半圈,“不知道这种心理是什么时候的事,但是自残应该是最近的。恶化了呗。”
齐怀邈长长出了一口气。
江清瑜无情补刀:“就算他割自己,你估计也觉得是被邻居家猫挠的。”
四个小时后,刘景寻醒了一次,嘟囔着要吃咖喱饭,然后又睡了。
齐怀邈犯愁:“香料太多,应该是发物,不适合他吃吧。”
“你就当临终关怀吧。他们这什么餐都能订,全是临终关怀套餐。”
齐怀邈怒而奋起,揪着他上走廊里比划了一圈,打快活了又回来窝在各自的位置睡了。
第二天早上,刘景寻醒得最早。江清瑜睁眼的时候他瞪着俩眼,直勾勾地看对面墙上的钟。
“醒了?昨晚说想吃咖喱饭,还有别的吗?”
“我想吃学校旁边的一家,你把外卖打开。”
江清瑜无奈:“这离学校有十几公里。我今天有早八,给你带回来。”
刘景寻面无表情:“我就是记不住它名字。”
齐怀邈还有工作,没时间陪床。婉拒了医生的拘束提议后,他也出发去上班了。
陪护的阿姨还是他流产时那位,话不算多,刘景寻无聊就往窗外看。
他把脑袋转过去,疑惑地转回来,然后再转过去,问:“这是什么地方?”
“医院啊。”阿姨说。
齐怀邈让人给他送了一份甜点。他手里抱着一碗布丁,脑袋上的问号要把天花板捅穿:“专治O科病?我这也不是啊?”
阿姨也摸不着头脑:“可能先生是想让您早点怀上,又怕太伤身吧。”
“不孕不育医院也不应该这样……”
刘景寻脑子转得飞快,不能理解为什么窗外花园里散步的全是世俗意义的大美人和小美人。
噢,偶尔还有几个壮汉,可能是来看A科的。
这可能是个O产医院,有不孕不育专科,月份大的都不爱活动。对,一定是这样。
江清瑜下课早,也不跟别人装了,打包了刘景寻的饭就让司机往医院跑。
他把咖喱饭外带放在餐桌上的时候,浇头还没凉。
小狗尾巴摇得飞快:“哥,吃饭了。”
刘景寻脸色惨白,也不起身,问:“这医院到底看什么的?”
他出去散步的时候,一个生得冰肌玉骨的漂亮少年笑嘻嘻地坐过来,一上来就问:“你跟谁弄到这来的?”
刘景寻面色凝重:“孩子父亲是谁很重要吗?”
少年眨眼:“一般吧,毕竟亲子鉴定也要钱。”
“那你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诶?”少年疑惑,“就是一种,类似入会仪式?来都来了,估计很快就会来第二次的,还不如和我们彼此熟悉一下。”
“好做个照应?”
少年眉头一皱,慢吞吞点头。
气氛有些尴尬,刘景寻绞尽脑汁寻找破冰词:“你家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猫吗?我不养猫。”
刘景寻僵住。
他往周围人群看了一圈,不少人身边都跟着陪护,但都正值壮年,紧紧盯着陪护对象。照看的项目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
少年说:“今天没什么太阳,早点回去吗?待会他们要下来放风了。”
“你多大了。”
“还以为是个清醒人。”少年嘀咕,“我十八岁。我先回去了?”
刘景寻礼貌微笑:“拜拜。”
目送少年进了楼道,他腾地站起来,陪护们纷纷盯着他看。花园过道旁的保安拿起手里的对讲机。
刘景寻对旁边的护工微笑,礼貌发问:“不好意思,请问这是家精神病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