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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1.月色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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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陈蓉到底不是吃素的,她是第一个得到宋源越狱消息的人,压了半个多小时后假装火急火燎的报给上级,而后以监管不力,戴罪立功之名主动揽了下来。

*

十五分钟前,深夜无声,门锁轻微地咔嚓一声,宋源垂着眼地推开了门,门外冷冽清新的空气与扑面而来腐朽、陈旧的霉味儿形成了一瞬的对流,也让宋源发愣了一瞬。沈鉴开讲究、爱干净,他选的房子南北通透,采光很好,以往宋源每次来这里好像都能闻到阳光的味道,暖洋洋的,白天过来在这里待一会儿就会不自觉的放松下来、睡意大增。

宋源伸手在门口的柜子上摸了一把,他用了力留下一长道的指印,今夜连月亮都没有,屋子里暗的看不见,但他还是抬起了手垂下眼捻着感知不到的灰尘,摩挲着指尖……他出神的时间太长好像把擦下的灰都抖落了。

这时突然地一声似有似无带着嘲讽的冷笑格外刺耳,宋源顿了顿,眯着眼循声望去,勉强看清一个靠着墙的黑影,他正要辨认,沈鉴开的客厅冷不丁地亮了灯。

宋源放下手,没动,掀起的眼皮毫不意外地在这里看见了陈蓉,他确认了就移开了眼,视线落在四周的环境,沈鉴开不知道多久没回来了,也没有人替他打扫,地板上、茶几上……宋源看的见、看不见的地方都落了一层灰色,像是加了一层难看的滤镜一样。

陈蓉被忽视了也不恼,反正缺少时间的又不是她,等到宋源黑漆的眸子再次转向她,四目相对,陈蓉这时才冷冷地出声:“事情发展成这样你满意了?”她走了两步,眼神一直没离开宋源,讥讽道:“宋源啊宋源,在监狱里消息还这么灵通,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你是真没脑子啊?”

杜贾美名其曰人才外派的事情,陈蓉事后思索觉得宋源离开中央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从研究所底下要人越来越不容易,她本来只等着一周后偷梁换柱,谁承想……陈蓉冷笑了声,刀果然还是要常换常新。

被她骂的人反应平平表情丝毫未变,他靠着门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当然知道。

陈蓉站定,思索了几秒,而后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变:“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很了解你……各方面的,比如你从小到大的档案资料,要我背给你听吗?”

“……”

“孤儿,两岁时待的孤儿院倒闭,被前院长带到暖阳孤儿院,一直到18岁都没有被人收养,……照理说你当时的年龄、长相,加上身体状态,没理由遇不到合适的领养人。这太奇怪了,所以我着重派人去调查了一下。”陈蓉说,“好歹记得你的人,没死绝……”

“闭嘴。”宋源打断了她,他面色不太好,但还算平静,“你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我们做个交易。”他对自己的“故事”已经免疫了,不想再跟陈蓉浪费时间,毕竟他的目的显而易见了:“沈鉴开呢?”

他问。

“带我见沈鉴开一面。”

他说。

“做不到。”陈蓉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毫不收敛地又是一声冷笑:“拜你所赐,研究所现在已经不再向中央汇报任何消息了,我们知道的都是白承安肯放出来的。至于沈博士,除了传出来自杀的那次,谁也没见过他。”

这是宋源自作主张的下场,陈蓉的目的只是延长末世的时间,所以最开始下达的任务是囚禁而不是杀死,所以说最忌讳疯子有自己的想法。看着他的脸色难看到发黑,陈蓉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给一巴掌再给一甜枣,她不急不缓说道:“——葬礼也没有。”

宋源压抑的呼吸乱了一瞬,停滞了几秒,随即说:“……你的要求?”

“既然越狱了就逃吧,随便你做什么总之,弄出点动静越大越好……然后被我抓住,亲自送到东南基地。”

在这个随时都能拉下来一大批人的时间点,离开中央不亚于主动远离权利中心,但陈蓉最近需要避一避风头,最近的事情明显都是针对她做的局,再不走,革职是小没命是大。她从前为了往上爬得罪的人太多了,宋源的消息她甚至拿不准是哪方给杜贾递的消息,只能先退。

宋源的理智跟偏执在脑海里搏斗,东南基地的那个位置是一个死岗,就是字面意思除非你死在岗位上才会换人,答应陈蓉他还能有段自由活动的时间,不答应的话,陈蓉的异能天生克他抓人易如反掌……乱七八糟的想法如同几根绷直了的丝线继续延伸,说不准会在某一刻断开,他高高地仰起了头,以为自己想了很久,实际上不过一瞬,宋源听见自己说:“好,我答应你……等我找到他之后,其余任你处置。”

陈蓉笑了,她不做慈善:“期限。”

“后天……最晚后天你就会看见,你要的动静。”

她最终点了头。

他们的谈话用了不到十分钟,宋源走后,陈蓉借用了卫生间的镜子,这里也落了灰,看不清脸,就着这个她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的状态,撩了下没乱的发型,又将袖口翻折上,而后看了眼时间。

到了三点整,陈蓉打通了上级部长的电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语气里带着焦急懊恼的声音,说着自己做事不利:“……是,今天那边是我负责的区域,出了大纰漏他们没看住人,让他越狱了。”,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末了,只听陈蓉谦卑又诚恳:“也希望您给我一个能将功折罪的机会,亲手把这烂摊子收拾好给东南的同事送过去。”等听着那边好的答复,她凝视着镜中自己的表情才有了些许变化。

·

宋源没从陈蓉哪里问出来什么,他只能蹲守在研究所外,等天亮。

这边废弃的居民楼多,大多是危楼,他跟不怕死一样躲在离研究所最近的那栋楼里从外往前看,自上而下,这很像他第一次见沈鉴开,第二次遇见沈鉴开的场景。

他其实很习惯这样去观察人。

孤儿院的禁闭室在四楼,那里没装修,还是灰土的毛坯,唯一算得上装饰品的是上了锁装了护栏的窗户,从这里外看,自上而下地能俯瞰整个院子。犯错的小孩要在禁闭室里关上半天,宋源是当时待在四楼最多的小孩。

他那时候年纪小约莫三四岁,又是从另一个孤儿院里来的孩子,渐渐地成了院里最调皮的孩子。每一个注意到他的领养人都会被院长妈妈委婉地提醒,这个孩子太活泼了,可能会不太合适。

长得好对正常的小孩来说是从小到大的夸奖,而长得好对宋源来说,算命不好。领养人的名额有限条件苛刻,所以被选上的孩子也是有限的,孤儿院的孩子们大都早熟,但他们也不懂什么条件,只是把领养看作是一场“抢”父母的战争,是对手、是竞争者,而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过来的宋源,无疑成了众矢之的。

哪怕宋源站在最末,被挡得严严实实的,低着头,也还是会被领养人注意到,大人们弯着腰、温和的声音传到他耳边的同时,是同龄的朋友沉默又无声的注视。

孩子的恶意天然不加掩饰,刻意或是无意识的排挤、孤立接踵而来。

于是坏了的玩具、被故意弄碎的玻璃杯、撕得支离破碎的书还有一系列莫名奇妙的恶作剧,都成了宋源调皮捣蛋的罪证,他一次又一次被关在禁闭室。

……到被遗忘。

他的年少时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禁闭室,这里不分白天黑夜,没有太阳的日子总是黑暗、阴湿,他习惯了。

再大点的宋源也习惯了这种日子,靠抢、靠打、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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