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又难成寐。
近来除遭人击晕之时,吾几未得酣睡,长此以往,恐生祸端。
及天色将晓,方有困意,未几,便被小夏唤醒:“师兄,快起!”
“何事?”吾睡眼惺忪,尚未清醒。
睁眼便见小夏那金蓝面具,光芒刺眼,惊得吾瞬间弹起,一头撞上他,疼得头晕眼花。
“小……师弟,天还没亮吧?”吾扶额,一夜未眠,浑身酸痛,眼睛干涩难受。
“师父叫起,说早睡早起。”微光里,他满是少年朝气。
吾正疑惑,乌孙苏弥声音传来:“乖徒儿,为师等久了,快出来!”
这声音不像催人,倒像哄人睡觉。
乌孙苏弥开口,吾哪敢再赖床,匆忙穿衣出门。
见他身着玫红衣衫,艳丽非常,比花还夺目,却透着危险。
他招手,吾等快步上前。
他用指节敲敲吾等额头:“赖床为师可要生气,去花丛捉夜蛾幼虫。”
大清早捉虫?
吾虽疑惑,却不敢违逆,只得应下。
于是,吾等捉了整日虫子。
乌孙苏弥搬来摇椅晒太阳,好不惬意。
这玫瑰巾夜蛾幼虫不少,玫瑰又多刺,折腾得人苦不堪言。
天黑,乌孙苏弥喊吃饭。
吾手被刺肿得厉害,连饭都快拿不稳。
他却笑问:“需为师喂吗?”
吾等吓得直摇头,赶忙吃饭。
回房,手疼得脱不了衣服,又怕明早被喊捉虫,和衣而卧,倒头便睡。
睡梦中,感觉有人握腕,睁眼竟是乌孙苏弥。
他又换回白衣,温和地说:“哎呀,手肿成这样。不想明天拿不起剑,便乖乖躺着,为师上药。”
吾实在太累,随他摆弄,迷迷糊糊中,他喂吾吃了东西,也不知是啥,心想反正他没理由害我。
次日又被叫醒,这次不敢耽搁,弹身而起,却发现衣服被脱了。
肯定是乌孙苏弥干的,太缺德!
匆忙穿衣出门,又开始悲催的捉虫日子。
好在他给的药管用,一夜手就好了,可当晚又肿。
捉了二十天虫子,当晚,吾特意等乌孙苏弥。
他来上药,见吾醒着,有些惊讶:“小家伙,不累吗?”
吾勉强一笑:“师父,捉虫二十天了,何时能停?”
他装模作样:“这么久了?最近睡得如何?”
“很好。”吾累得倒头就睡,睡眠能不好?突然想到,他莫不是故意让我治失眠?
正想着,他深情地看着我,像看情人,吓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尴尬唤他:“师父?”
他回过神,笑眯眯说:“明天不捉虫,捉蛾子怎样?”
“啊?”
吾一脸为难,他却笑着改口:“逗你呢,明早准你睡懒觉。”
吾大喜:“谢师父!”
上完药,他又给我一封信。
字迹清瘦漂亮,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