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年轻气盛,一时间没有拉下脸来,只觉得自己被人小瞧了。
这要是老侯爷还在世,他指定就当场掀了赌桌,把这些鸡零狗碎的赌|徒们打个脸面全无。
实际上,老侯爷不在,小侯爷也依然这么做了。
双手难打百拳,第一个人敢朝着小侯爷招呼,后面的人就会跟风,趁着小侯爷不注意打两拳踹两脚,人太多了,小侯爷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在暗中打自己,只是从一开始的主动攻击慢慢变成了步步退后,防守为主。
直到房门被打破,小侯爷跌出了房门,引来了街上的巡卫,才给小侯爷救了下来。
小侯爷毕竟是小侯爷,名号是皇上给的,不该小侯爷脸,就是不给皇上脸。
赌坊立马被查封了,里面的叽叽喳喳也被一个一本绑了绳子,串糖葫芦一样的送进了官府大牢,等待皇上定夺。
小侯爷被人咿咿呀呀的送回了侯府。
去给小侯爷看病的就是当日给老侯爷最后弥留之际尽心尽力的郎中,郎中对侯府有些私心,因着老侯爷的缘故,郎中很是心疼小侯爷,在给小侯爷诊治的时候,格外的仔细认真。
将小侯爷外面的伤口一个一个处理完后,郎中又给小侯爷开了些调理内伤的药才不安心的离开侯府。
原以为第二日再去给小侯爷换药的时候,小侯爷的伤能有所好转,郎中还用自己的铜板买了两串葡萄给小侯爷带了去。
结果郎中刚到门口,就被急匆匆要出门的元叔,一阵风一样的拉进了侯府抢命。
郎中边跑边疑惑,昨日不是都处理好了吗?小侯爷外伤居多,也已经上过止血的良药,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郎中站在小侯爷的卧房时,当下跑的比元叔还要快。
“这...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昨天我不是诊治过了吗?我不是给小侯爷上过药了吗?你们晚上的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身为一个医者,最痛恨的就是千辛万苦诊治好的病人,一夜过后又成了这等破破烂烂的模样,甚至于,此时的小侯爷比昨日郎中来诊治的时候,还要糟糕百倍。
“你们给他吃了什么?他为什么中毒了?”郎中翻了翻小侯爷沉重的眼皮,看到的就是不断上翻的白眼,情况不太妙啊。
“快,准备鸡蛋清白矾末,给小侯爷灌下去,让他能吐多少算多少。”郎中已经顾不上找罪魁祸首,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小侯爷身体里还没有完全吸收的毒都清出来,所以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各种催吐的偏方,药丸,扎针,统统都在小侯爷的身体里试了一遭。
小侯爷也很配合,每换一种新方法,就能吐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液体,一轮一轮的吐下来,除了鲜艳的血,小侯爷已经吐不出任何其他颜色的东西了,郎中才作罢。
后来的治疗过程就是重复的扎针,灌药,擦拭,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后,宫里的太医才姗姗来迟,接手了郎中剩下的诊疗任务。
小侯爷的面色在一天后,才从黝黑变为淡青色,又慢慢的变成枯黄,灰白,最后有了点人气色。
小侯爷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里,侯府进出的人可太多了,小侯爷一概不知。所以当小侯爷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一个身着明黄色便服的年轻人时,随口问道:“你是谁?”
明黄色衣裳的人听到了熟悉的人开口说话,激动万分,两步冲到小侯爷的床前,目光焦灼的盯着小侯爷的脸,“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青词,朕知道你中毒了担心万分,一定要来亲眼看到你醒来才安心。”
小侯爷的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慢慢的回忆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以及眼前人的身份。
“皇...皇上。”
“别急着起身,虚礼就算了,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个。你醒了就好,好好吃药,朕派了最信任的太医来这守着你,直到你完全康复。你放心,你中毒的事情,朕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老侯爷一个交代。青词你受苦了,是朕没有保护好你。等你完全康复了,朕再来看你。”皇上也没管小侯爷现在的脑子到底跟不跟得上自己说的这一通话,给小侯爷掖了掖被角后,气冲冲的走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小侯爷一个人。
斑驳的光透过床幔子的缝隙照在床顶,江远棠送给小侯爷的竹风铃吊在床顶上,叮叮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