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曲文星往后退了一步,让开门锁,他攥住自己的书包带,说,“你上次说,叫我别总是跑到这里找你,所以我就攒了半个月的题,想着一次问完。”
“半个月啊。”冯华年干笑了几声,他压根不是这意思。
重点班老师的办公室也在重点教学楼,曲文星总是往普通班教学楼跑让人家老师看到不好,他是让曲文星多问自己老师。
曲文星取下书包,把卷子掏出来放在办公桌上,又轻车熟路地搬来把椅子在冯华年旁边坐下。
冯华年看了几道题,圈出来说:“这几道我今天给你讲了,剩下的你假期回来去问自己老师。”
“我在我们班排三十几名,老师不太爱管我。”曲文星的手握着拳,在腿上摩擦着,低着头说。
“是你觉得老师不管你,还是你根本就不去找他?”
冯华年一句话就戳破了曲文星,曲文星就又把头低了一点。
“你刚到陌生的环境适应不了,我现在可以给你讲,但你不能一直这样,知道吗?”冯华年也低着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曲文星看起来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
冯华年拿来张演草纸,以曲文星的程度,这几道题不用讲太深,点到重点他自己就懂了,结束的还算快。
“我最近晚上好像没有见到我哥来。”曲文星在冯华年要合卷子时突然说。
“他......刚开学,不用学那么晚,不顺路就不来了。”冯华年说。
因为他现在下班时间不固定,所以曲文星就难见到石头了。
“那他今天来吗?”
“他今天不来,学校有事吧。”
这是实话。
“那老师,”曲文星又把卷子掀开,“这题给我讲一下吧,今天发下来的周测,这题一分都没给我。”
冯华年仔细看了看那道题,有点难度,这是重点班自己的周测卷子,他们没有。
他在草稿纸上写着解题步骤,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意出现在他耳边,他侧过脸,看到曲文星直起了些身子。
“老师,你身上好香啊。”曲文星对他说。
冯华年闻闻自己的衣服,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他也从来不用香水。
“和我哥身上的味道一样。”
冯华年呆住了,他警惕地看着曲文星,曲文星却对他笑起来,那笑容实在天真无邪。
“我跟我哥去山里那次,我穿他的衣服,就是这个味道。”
冯华年扯着嘴角也跟着笑笑:“那肯定啊,他的洗衣液还是我推荐的,很好用。”
他演得相当自然,曲文星就拿起笔,停在卷子上说:“我也想要,哪个牌子的?我回去让金姨买。”
冯华年就说出了洗衣液的牌子,曲文星一笔一划写在卷子上。
那道题讲完,冯华年合上卷子合上笔再把卷子还给曲文星,一气呵成。
曲文星在校门口和他道了别,他走去前面的公交站等那二十分钟一趟的公交车,他不想走路,他很累,他要回家睡觉。
晚上石头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家里灯全黑着,他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冯华年的名字,没有人应,他换了鞋摸黑推开卧室门,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影,肚子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脱掉外衣悄悄爬上床躺在床边,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床上的人。
可能是他刚才的动静还是吵到了,冯华年的眉头皱了两下,没过一会儿眼睛眯起一条缝,石头就用极小的声音问:“醒啦?”
“几点了?”
“十点半。”
才睡了一个小时,冯华年把眼睁开,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眨了两下,翻个身面对着石头。
“今天曲文星去找我,说我身上的味道和你一样。”冯华年声音哑哑的,对石头说。
“啊?”石头将信将疑地问,“这......也能闻出来?”
这是狗吧,狗也闻不出来啊,他们明明洗干净才睡的。
冯华年猜到石头在想什么了,就在这家伙脸上拍了一巴掌:“他说的是衣服,味道一样。”
“哦,”石头低下头闻闻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一起洗的,当然一样。”
冯华年又翻了个身,留下个后脑勺,还不忘把薄被子往肚子上拉拉。
困意又来了,他睡过去前含含糊糊说:“总之以后小心点,别让他看出来了。”
“这学期我也没怎么见到他了,没事。”
石头说完冯华年没有回应,他伸着头看看,又睡着了。
他把手从冯华年的衣服下摆探进去,冯华年总是不让他抓他的腰,除了昨天晚上。
他掀起衣服的一角,侧腰的弧线像是个小小的圆润的水洼,中央盛着个小小的吻痕,他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擦了几下,冯华年的身体就跟着轻轻一颤。
他在后面笑了笑,又把衣服拉下来,把肚子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