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盒东西冯华年没有提,石头既然不开口,他就权当不知道。
文理分科的事基本也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只剩下期末考。
冯华年又开始了晚上十点下班的日子,即使晚自习他的课上完了,也得继续待在学校,高强度的上课让很多高一学生都开始逆反,有时候别的老师在上面讲习题卷子,下面嗡嗡一片,碰到尽责的教师还会维持一下纪律,大多老师上一天课很累了,哪管你听不听,他讲他的,你干你的,互不打扰,冯华年就得时不时往班里逛逛,在后门口站一会儿。
不过入了夏,十点下班没有那么痛苦,冯华年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等挤在门口的那一波学生走了再背着包下楼。
他在楼前广场撞见了林森,林森也看到他了,心情看起来很差。
“最近学习很累啊?”冯华年随口问。
“嗯。”
林森就‘嗯’了一声,及其冷漠,冯华年心里笑笑,他是不介意,毕竟林森现在也不是他的学生了。
“老师,”俩人在尴尬的沉默里跨了半个广场,林森才叫冯华年一声,又问,“曲文星现在总是一下课就跑吗?”
冯华年想想,好像是这样的,以前的曲文星总是磨磨蹭蹭到最后,现在刚打铃就见不到人了。
不过他知道,曲文星是为了去找石头说话。
“下课了大家都跑,怎么了,你俩闹矛盾了?”他没有正面回答林森的问题。
林森拉着脸,也不答,走几步就给冯华年道了声再见,直接跑出了学校。
他走到石头等他的地方,果不其然,曲文星就在那里站着。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过去,叫曲文星趁着路上还有同学快点一起回家。
最近几天他和石头已经送曲文星回家三次了,送不送取决于冯华年下班早晚,有时候他手头有事下班会晚个十几分钟,那时候大路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曲文星还和石头一起等他,他们就得送他回家。
说到底那两个人是亲兄弟,他也不好叫别人不要说话,也不可能每天都一点事没有打铃就能走。
于是他就对石头说:“明天开始你不用来接我了。”
“怎么了?现在是夏天又不是冬天。”石头抱了一堆衣服往洗衣机里塞,他们两个现在白天几乎都不在家,夏天的衣服不能攒一起周末才洗,只能晚上洗出来挂上阳台。
“夏天也能走,晚上没那么热。”冯华年说。
“你十点才下班,走回来几点了?”
冯华年又在考虑买辆自行车了,可是他懒得蹬。
“那你以后别和曲文星讲那么久的话。”他还是妥协了,忙了一天他也不想再步行二十几分钟。
“你吃醋啊?”石头冲着外面喊。
“神经病吧,”冯华年走到卫生间门口,“我是叫你在路上人走完之前让他回家,不然你就自己骑车把他送回去。”
“哦。”石头被冯华年一吼就老实了,继续往洗衣机里塞衣服。
“记得把你的兜掏干净,上次就搞了一洗衣机的卫生纸。”冯华年说完又走了。
石头撇撇嘴,又把塞进去的衣服一件一件掏出来。
好容易到了周末,石头去图书馆复习,冯华年自己在家。
他下午闲着没事干,躺在沙发上看着窗户外发呆。
呆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他拿起手机,又翻了翻大学宿舍群的消息,他们中午在讨论今年回北京聚会的问题,五个人都有工作,只有一个刚毕业回国暂时闲着,要凑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也不容易。
讨论一中午也没有定下来具体时间,冯华年看了两遍戛然而止的消息,依旧是那么无聊。
他干脆换上衣服跑去了大学南门去找拖把玩。
吴叔在执勤,冯华年自己到后门去。
现在不到三点,太阳正是毒的时候,冯华年没想到除了他还会有其他人过来逗狗。
还是一对情侣,他们蹲在那里正给拖把喂零食,球球在一旁坐着,最近它精神不错,正眼巴巴地等着零食轮到它嘴里,女生又喂给球球一块肉干。
拖把见到冯华年就跑过来摇尾巴,冯华年蹲下去,捏捏拖把扒着他膝盖的爪子。
“拖把跟你好亲啊。”女生蹲在他对面说。
“是啊,它以前是我的狗。”冯华年对她笑笑,用手捋捋拖把脸上的毛。
现在是夏天,拖把的毛又长,养在门卫室也不像之前在家那么精细,本来白白的毛现在变得发灰,他想给吴叔说一声,带拖把去洗个澡。
虽然过两天铁定又会变黑。
“拖把是你的狗?不是曲栎的吗?”女生奇怪道。
“你认识他啊?”冯华年问。
“认识啊,我们一个小组的。”
女生刚说完,又有一个女生跑了过来。
“年哥,你来看拖把啊。”
冯华年抬起头,是宁非凡。
那个女生是宁非凡的室友,她们要去图书馆,从宿舍出来拐了个弯过来。
那对情侣喂完手里的零食就手挽手走了,宁非凡还和冯华年蹲在一起。
“球球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你看它毛都长出来了。”宁非凡把球球抱到拖把身边。
“好像也胖了。”冯华年说。
“你来找阿照吗?他在图书馆,”宁非凡站起来,“我带你去吧。”
冯华年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毛,其实他就是来找拖把的,但是,来都来了。
他和宁非凡一起往图书馆走,没过多久又遇见了那对情侣,走在他们前面,一会拉着一会搂着,一会不知道两人嘀咕了什么,女生追着男生打,男生又一把把她抱进怀里。
宁非凡咳了两声:“他俩刚谈上,跟连体婴似的。”
冯华年笑了笑:“挺好的。”